嵇氏低頭,柔聲道:“大王謬讚,妾身不過就事論事,當不得這四個字。”
“這兩個老不死的,暮年就跟寡人作對,現在還敢如此對宸兒,這是向寡人請願?這賬,寡人遲早得找他們算了!”
“好好好,都是寡人的功績,都是寡人的功績。”司禦笑著點點嵇氏,“你這謙謹的性子呀,這麼些年,也冇變一變。”
他安靜道:“讓王父擔憂了,是兒臣不孝,兒忸捏。”說是這麼說,聲音和神采卻都顯不出涓滴的忸捏來。
“您看看,他還站著呢,您這個當王父的,如何也不諒解諒解他,就這麼和他提及話來了?”
他佯作思慮狀,很快,恍然地一鼓掌,“不然如許,我就此搬出王宮,將他安設在我府裡吧。如此一來,他在我府中也不會和王父、母後、大哥見麵,懂不懂禮節的,也就冇甚麼要緊了。”
司禦捋捋髯毛道:“飛簷走壁如履高山已是不小的本領了,救你返來更是大功一件,寡人定要賞他,這類人才,重用也是要的。現在人在那邊啊?”
他這態度本不敷恭敬,司禦卻半點兒也不覺得意。
司禦發笑點頭,“你呀,你呀,”指指王座右後邊的阿誰專屬於王後的坐位,“來,坐吧。”
走到座椅邊兒,司禦一指它,對司宸道:“你坐這兒。”一偏頭,看到司穹,指指右邊與此位正對的椅子,“穹兒便坐到那邊吧。”
將司宸上高低下、仔細心細打量了一個遍,連根頭髮絲兒都冇放過,他眼中浮上濃厚的心疼和垂憐,“宸兒清臒了,定是受了很多苦。都是寡人的不是,寡人就不該讓你分開王城!”
司宸道:“大哥所言甚是,是弟弟思慮不周了。隻沈默是我的拯救仇人,我帶他返來是要報恩的,他脾氣天生如此,我也不好多做勉強。”
兩人對話,司穹麵帶笑容聽著,一派溫文爾雅,司宸則麵色冷酷,不喜不怒,隻長睫微垂,遮住了眼眸,讓人辨不清眼中的神情。
又大聲斥罵道:“那些個狗膽包天的亂臣賊子,竟連寡人最敬愛的王子都敢截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他拍了拍司宸的手,安撫道:“宸兒放心,這個仇,寡人定會為你報了!”
嵇氏俄然道:“大王,宸兒身邊連個保護都冇有了,想也曉得,他此次能安然返來,是有多麼不易。這些日子,可得給我們宸兒進補進補,可彆虧了身子。”
司宸道:“沈默樣貌不錯,隻冇像傳言那般誇大,大哥謬讚了。”
見此,王後和大王子的笑容頓時不易發覺地一僵,很快卻又都規複如常,司穹乃至還對司禦行了個禮,聲音非常恭敬隧道:“是,王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