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再說了,莫要再說了・・・・・・”祝熙之溫言細語一時候被一淒厲之音打斷,幾分絕望,幾分慘淡,果然聞者悲傷見者落淚,梁山伯捂著臉蹲坐於地下,雖不見其麵龐卻也可從其顫抖的身子知定是悲傷欲絕,心如刀絞。
也不看馬文才那副好笑的模樣,祝熙之儘管鬆了手略帶諷刺的笑道:“錢老夫人,您還痛麼?要不我去叫一大夫過來給您瞧瞧,就前些年一向為您瞧病的那位名手吧,此時他正於我祝家小住幾日,您看可好?”
“雲昊,還不去扶著點錢老夫人,如果摔出個好歹來可就侮了馬家與祝家的名聲,人家還不知如何說。”馬文才於一旁帶著調笑之意的說著,隻是這話音剛落一件極其風趣的事兒倒是產生了,那梁母果然一個趔趄目睹著就要跌倒在地了。
祝熙之一邊為祝英台打理著,一邊眼含溫情說道:“你及笄之時七兄為你綰髮添簪,本覺得再待三年你結婚之時七兄便可再為你梳髮綰髻,為你戴上鳳冠霞帔,紅妝十裡親身將你交與你心上人,看著你們舉案齊眉,伉儷伉儷,光陰流轉幾年可見後代成群,隻羨鴛鴦不羨仙,你・・・・・・”輕緩溫和的腔調,溫軟的言辭,恍若那淺顯卻完竣的日子涓滴不剩的湧進了世民氣中,那般光陰果然是人間極致了。
將祝英台交托於馬文才關照著,祝熙之一個回身就將目光投向了現在端坐於上位的梁母,森冷入骨的目光倒是也叫梁母這般上了年齡經曆極多的人都打了一個寒噤,這個年青郎君竟有如此攝人之勢?
不過薑還是老的辣,此話足見前人聰明與見地,不過斯須時候那梁母便又規複了方纔端莊之態,微微歎口氣,暴露一副無可何如之像,輕聲抽泣開來,不住拿帕子抹眼淚,那般哀慼模樣若非這裡人儘知內幕,恐還覺得是他祝家負了梁家呢!
祝熙之一驚:“你如此走了,可好?竟不想・・・・・・”
說道最後,梁母已是泣不成聲,身子搖搖欲墜,大口大口粗喘著氣,若非梁山伯托著她,恐此時早已倒地不起。
說罷,倒是笑著看向祝熙之,一如幼時額濡慕。
輕歎一口氣,梁母紅著臉站起家,微微朝著祝熙之與祝英台行了一禮,可惜的是祝家兄妹倒是悄悄躲了疇昔,未曾受了這個禮,受父老之禮如何也是說不疇昔的。
接過信來,就著月光看清了此中內容: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棱,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六合合,乃敢與君絕。
“現在我得見祝娘子更是絕了此番苦衷,隻因著祝娘子如此女郎實是不適於我梁家。女兒家扮成郎君往那書院肄業已是異類,現在更兼著這般烈性子,今後若真是做了何種特彆之事,於世家大族而言無礙,然於我等豪門究竟是使不得的,我梁家如何擔得起?我隻要山伯娶一平常女子,為梁家開枝散葉,安然和樂一聲即好,哪怕他恨我,我也就認了。”
此話一出梁母倒是青白了神采,她如何不明白祝熙之的諷刺之意,人家清楚救了你的命,清楚於宦途之上幫著你的兒子青雲直上,而你現在做的又是何種事情?凡是有點恥辱之心的人也是要臉紅慚愧的。
馬文才雖是笑著,然也隻要他本身曉得被擰住的軟肉有多疼,隻拿不幸告饒的眼神看著祝熙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