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大夫能如此想,便是深明大義了。”吳有貞笑道,繼而又道:“此番勞煩孟大夫前來,又使孟大夫受了一番驚嚇,本官心下過意不去,特此著人備了薄禮聊表歉意,還望孟大夫收下。”
吳有貞眯了眯眼,半晌才凜然一笑,道:“孟大夫說的不錯,本官確非平凡人等。”
用如此差勁直接的手腕來摸索他,不過是想看他是否有一瞬之間奪民氣誌的才氣,而這背後的企圖也不過乎兩種,一則顧忌打掃,二則拉攏收伏。
卻見他話音剛落,那老管家便已直奔孟珩而來,手中柴刀竟像是認準了這薄弱的少年普通,劈手就要砍下來。
話到此,他語氣愈發沉鬱緩頓,一瞬之間,威勢頓顯,如同那在朝堂之上叱吒風雲的權臣。
少年的行動他方纔看得清楚。麵對如此險境,少年不但處變不驚安之若素,也並無其他多餘行動,隻跟方纔與他說話時一樣,三言兩句之間,眸光對視之際,便把老管家製住,離開險境。
那邊吳有貞看著少年的背影,神采卻愈發凝重起來。貳心下緩慢策劃了幾番,似另有一番籌算。
“吳大人倒是坦白。”孟珩淡淡瞥他一眼,卻見男人那暗沉的眼眸中醞釀了另一番神采,挑唇一笑,道:“隻可惜孟某一貫喜好獨來獨往,既偶然做那林中秀木,亦不肯求人遮風擋雨,此番美意,孟某受之不起,恐怕要讓大人絕望了。”
明白了這一點,他唇邊的笑意反倒漸次加深。
語罷,男人打了個手勢,便見早已等候在一旁的侍從走上前來,雙手捧著一個紅木托盤,獻至孟珩的麵前。
吳有貞泯然一笑,道:“孟大夫善察民氣,公然不差。不錯,本官正有此意。”
少年卻隻笑而不答,隨便與男人客氣幾句,便揚長而去。
吳有貞聽得此言,神采未變,隻稍稍眯起了眼眸,半晌,沉吟道:“孟大夫不必如此倉猝便作出迴應,有些事情此一時看是一番模樣,彼一時看又是另一番模樣,孟大夫何不耐下心來,深思幾日,辨清利弊,本官信賴屆時孟大夫必然會做出對你我都無益的決定的。”
孟珩眯了眯眼。
語罷,他沉吟半晌,凝眉道:“但是縱本官再如何使計摸索孟大夫,想必也轉動不得孟大夫分毫,孟大夫又何必介懷?”
孟珩拍了鼓掌上的灰塵,玩味地一笑,涓滴冇有諱飾的意義,道:“不錯。”
內裡初時無人應對,再敲,卻驀地聽到一陣沙啞呼喝聲傳出,緊接著,便見那房門“砰”地一下被從內裡踢開,轉眼之間就闖出一個持刀亂舞、蓬頭垢麵的人來。
少年隻淡淡掃過一眼,目光不作多留,他徑直繞過那小廝,負手踱了幾步,笑道:“孟某雖愛財,卻隻喜取那可得亦可退之財,大人此禮倒是有如千斤之擔,孟某不敢等閒收下。”
不過轉眼之間,孟珩便認定,此人精力普通,所謂瘋態不過是假裝。
吳有貞寂然:“孟大夫此等才氣可謂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若叫平凡人等看到,必認其為駭人聽聞之事。”
那上麵擺放著一枚溫潤細緻的玉璧,中間更稀有錠黃金,實為奪目。
卻見少年聽了這話,也不再辯駁,隻挑眉笑了笑,淡然道:“大人既執意寄但願於孟某,孟某也實是不忍破大人情意,臨時思慮幾日,以免大人以為孟某不識汲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