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眸看了看斜上方的青年。
孟珩衣衫混亂,青絲未束,與常日判若兩人,那老是微眯帶笑的雙眸此時也充滿了紅血絲,模糊有血腥之氣,看到他時也不做理睬,隻緩慢而冷酷地移開視野,然後猖獗地尋覓著觸目可及的有鋒利棱角的東西。
青年又是一怔,而後隨即會心,忙一手扶著孟珩的手,一手按地,站了起來。許是坐了一下午的原因,青年的行動也有些踉蹌。
像是在考慮用詞,青年的語氣格外謹慎。
但是行動間卻又不由得放輕了力道,恐怕碰到少年手臂上的傷口。
肖彧閉了閉眼,像是不忍再看一眼那怵目標傷痕,他把少年的腦袋輕靠在本身的胸口,下巴擱在少年的頭頂悄悄磨蹭,口中不住地呼喊著少年的名字。
“我也不曉得……”羅雲張口,已是模糊有哭腔:“自從三天前,宅子裡彷彿是進了甚麼不潔淨的東西,我隻見先生吹著笛子,彷彿是在擯除那東西。第一夜還好,先生隻說已把那妖異之物趕跑,叫我放心,但是……但是第二天一起初生就昏倒不醒,到了中午固然醒了,可卻變成這般模樣,從昨日到現在,已經砸了十七八個瓷瓶,砸爛瓷瓶便要拿那碎瓷片往本身身上劃,還發瘋了般喝本身身上的血……”
兩人就這麼交纏成一團,任憑黎青與羅雲兩人如何勸說,青年都不為所動。
話音剛落,青年便在黎青和羅雲震驚的目光中,緩慢地拾起躺在一旁散架了的椅子,奮力地往地下一摔,然後也如同剛纔少年的行動一樣,拿那折斷了一半的鋒利的木棍毫不躊躇地劃向了本身的手臂。
如此兩番,八仙椅回聲而斷,椅子的一隻腿折得四分五裂,暴露了鋒利的棱角。
“黎青,住嘴!”青年喝斥道:“若你閒得無事,自可退下,不必在此多言。”
肖彧幾近是飛奔到少年跟前,奪下那根木棍,扔得遠遠的,又一把將少年緊緊抱入懷中,緊緊地桎梏住那雙仍詭計自殘的手,口中痛心腸嗬問著:“珩兒,你如何了?你為甚麼會如許……”
少年眼睛一眯,極快地拾起那根斷裂的木棍,就要往本技藝臂上劃去。
卻聞得青年一聲怒喝。
青年看起來有些怠倦,見到孟珩的目光,彷彿微微怔愣了一下,隨即眼裡便閃過不成按捺的欣喜,正要開口,卻又顯得謹慎翼翼,半晌才溫聲道:“珩兒,你……好些了?”
濃烈的鮮血味道繚繞在鼻尖,乃至充塞於唇舌之間,孟珩不消深想,便曉得本身之前做了甚麼。
好像一副詭譎的畫麵。
但是他話未說完,卻被少年打斷:“我是問你為甚麼要傷了本身?”
“鄙人不忍心看到孟大夫如此磋磨本身。”
少年倒是一點反應也無,隻怒意實足地望著麵前這個禁止他的人,眼睛裡的猖獗神采彷彿下一秒,就要吞噬掉青年,另有他本身。
羅雲見此,也冷靜地退到一邊,不打攪二人相談。
血液刹時染紅了少年形狀美好的薄唇,乃至蹭到他那未曾易容的慘白精美的麵龐上,但是他卻一無所覺,隻享用般地吮-吸著那從本技藝臂上流淌出的鮮血。
孟珩卻明顯並不籌算就如許放過青年,他更傾身靠近了青年幾分,染著血的薄唇紅得刺目而淒糜,冷聲開口道:“你莫非就不想想,我如果被甚麼妖魔附體,或是完整失了神智,把你也一併殺掉喝血,又該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