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夜心出了院子,心不在焉地走著。他不曉得花滿樓去了哪,暗道或許他和南宮此時已經出了花府,去大明寺裡去看那瓊花。他要不要追疇昔,奉告他本身明天就要走了?想罷,韓夜心趕緊搖點頭。若到時候惹得花滿樓活力,他可就冇體例了。
“為甚麼?”韓夜心慌了:“你為甚麼不跟我一起歸去?”
花滿樓從韓夜心胳膊下收回擊,花開見他有些躊躇,道:“七公子,你放心去吧,小韓公子自有我送歸去。”
那背影很熟諳。韓夜心趕緊走疇昔,望著那背影,喊道:“花滿樓!”
花滿樓側耳聆聽,頭微微一動,望向高台之下。
花無倦笑了笑,慣常地帶著點諷刺:“如何之前一向冇這麼想,阿誰南宮女人一來,你倒有這個設法了?”
花無倦發笑搖了點頭:“罷了。”他從桌上隨便拿出一個賬冊:“這個莊子的帳,你先去查查吧。”
花滿樓搖了點頭,鬆開韓夜心,又背過身去。
固然他腦補了一堆花滿樓麵含淺笑舉止漂亮統統從寬的模樣,但內心模糊的直覺還是奉告他,這件事傷害得很,最好不要去做。
但卻如何也說不出。
跟著花滿樓的琴聲起舞,卻比設想中的累很多。她本覺得這首高古又略帶哀傷的曲子不會破鈔多少力量,卻不想武劍之時,那琴聲更加如泣如訴,纏綿轉折,好似是那求而不得的墨客親手所彈。
韓夜心一邊絞儘腦汁地想,一邊扶著牆壁往前走。一望無邊的黑暗中,他的手能觸摸到的,就是一麵光彩的牆壁。
花開揹著韓夜心,回到住處,打來熱水給韓夜心洗漱一番,方纔把他扔到床上去。他看著韓夜心緊皺的眉頭,搖著頭歎了口氣。
韓夜心想說話,卻說不出來。但花滿樓卻彷彿懂他的意義,獨自一小我道:“你迷路了。”
花滿樓並不在院子裡。小婢說道,方纔南宮女人來訪,公子和她說了一會話,就帶著琴出門去了。至於去了那裡,並不清楚。
韓夜心說過要永久陪在花滿樓身邊,現在卻打了退堂鼓,冇想到,這還未付諸實施的動機已經被夢裡的花滿樓發明瞭。
韓夜心不美意義地撓了撓頭:“總感覺再如許混下去,就一事無成。”
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遊從之,宛在水中心。
聽到《鳳求凰》的曲子,韓夜心的心已狂跳不止。那是小時候花滿樓曾經彈過的曲子,當時候,他們才瞭解不久,韓夜心當時隻是純真的賞識,還冇有像現在這般,對這操琴之人有如此深厚的豪情。
他強自按住心跳,深吸了幾口氣,才從假山洞裡鑽出,走上了高台。
韓夜心猛地從夢裡醒過來,一摸額頭,儘是汗水。他下床倒了杯冷茶喝下,心境才垂垂平歇。
“因為,你說話不算數。”
琴聲、劍聲、泉聲合在一處,花滿樓白衣拂琴,南宮綠蘿劍舞生姿。
韓夜心麵有難色,他對查賬實在不精通,但是又不敢跟花無倦還價還價,隻好接過賬冊,道:“二哥,我是個內行,您得給我找個徒弟。”
花滿樓又搖了點頭。
是《鳳求凰》開首一段。他隨即又按住琴絃,道:“既然來了,何不上來?”
韓夜心一喜,趕緊謝過花無倦,笑著跑開了。
隻聽花滿樓的聲音悠悠地傳了過來――
他撥了撥琴絃,狀似偶然地問道:“夜心,如何本日好久都不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