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甚麼？”韓夜心慌了：“你為甚麼不跟我一起歸去？”

“夜心，你如何到這來了？”花滿樓扶著他的肩，問。

“為何喝醉了？”

花無倦發笑搖了點頭：“罷了。”他從桌上隨便拿出一個賬冊：“這個莊子的帳，你先去查查吧。”

花滿樓仍坐在那兒，順手撥了撥琴絃。

“冇想到……”花無倦喃喃地說了一句，卻冇有下文。

施禮清算完，他坐在床上建議呆來。現在已經籌辦安妥，卻還冇有奉告花滿樓。

韓夜心望著花滿樓的眼睛，點了點頭。

韓夜心的臉因狂跳的心臟而紅，但是花滿樓卻看不見。

花開揹著韓夜心，回到住處，打來熱水給韓夜心洗漱一番，方纔把他扔到床上去。他看著韓夜心緊皺的眉頭，搖著頭歎了口氣。

頭很痛。但是花滿樓的話仍清楚地迴盪在腦筋裡：“因為，你說話不算數。”

韓夜心一喜，趕緊謝過花無倦，笑著跑開了。

終究，花滿樓微淺笑了笑，他朝韓夜心招了招手。

是《鳳求凰》開首一段。他隨即又按住琴絃，道：“既然來了，何不上來？”

琴聲、劍聲、泉聲合在一處，花滿樓白衣拂琴，南宮綠蘿劍舞生姿。

韓夜心想說話，卻說不出來。但花滿樓卻彷彿懂他的意義，獨自一小我道：“你迷路了。”

“為你高興。”

“二哥，你看上麵莊子店鋪有甚麼活計，派一個給我吧，就算去茶館當跑堂的，也能夠啊。”

韓夜心討到了去莊子裡查賬的活，出門立即去找了福伯。福伯五十高低，非常和藹，傳聞韓夜心要一同去，便笑眯眯地奉告他要籌辦甚麼東西，明日甚麼時候解纜。韓夜心用心記下，歸去清算了一個簡樸的施禮。

花無倦望著他的背影搖了點頭，抽出一張白紙，提筆寫下：“人間一場大夢。”

韓夜心猛地從夢裡醒過來，一摸額頭，儘是汗水。他下床倒了杯冷茶喝下，心境才垂垂平歇。

他發笑地搖了點頭。

韓夜心說過要永久陪在花滿樓身邊，現在卻打了退堂鼓，冇想到，這還未付諸實施的動機已經被夢裡的花滿樓發明瞭。

韓夜心麵有難色，他對查賬實在不精通，但是又不敢跟花無倦還價還價，隻好接過賬冊，道：“二哥，我是個內行，您得給我找個徒弟。”

“那你呢？”韓夜心抓著花滿樓的衣衿，無聲低問。

韓夜心急得滿頭大汗。他如何也繞不到花滿樓的前麵，冇法瞥見他的臉。

南宮順著石階下了高台，去換掉已經染了汗漬的衣服。

“我很高興？”花滿樓仍舊順手撥著琴絃，反口問道。

花滿樓衝花開點了點頭，方纔向南宮綠蘿走去。

那背影很熟諳。韓夜心趕緊走疇昔，望著那背影，喊道：“花滿樓！”

他昂首望了好久，暗道應當頓時分開，腳步卻一動不能動。

花滿樓又道：“你感覺這裡美不美？”

他強自按住心跳，深吸了幾口氣，才從假山洞裡鑽出，走上了高台。

花滿樓搖了點頭，鬆開韓夜心，又背過身去。

高台上麵有個水池，一道細流從假山上流下，飛珠濺玉，帶起一片泠泠泉聲。

花滿樓側耳聆聽，頭微微一動，望向高台之下。

走了不知有多久，他俄然瞥見了些許亮光。韓夜心儘力向那亮光走去，走進了，才發明是一顆杏花樹。杏花紛繁揚揚地飄落，整棵樹，收回如月光一樣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