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老頭珍惜他那柄唐刀，隻用一截枯枝作筆，在被整平的泥地上勾畫房屋的表麵――

待大火收儘，土牆已被烤成一片堅固的琉璃牆壁。連帶床榻桌椅，都硬如盤石。劍柄敲擊在上，反而有金屬普通的脆響。

沈馨彷彿明白了甚麼，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白羽，那雙吵嘴清楚的眼眸裡有一點逐步伸展開來的潮濕。她或許不懂這並不是一種拜彆，卻直覺的遇見了將來的一場場拜彆。

――夏季裡冇有綠葉，蓬亂的枝條卻濛濛罩著一層綠意。那綠意隱在衰老的樹皮裡，反而催生出一樹興旺的朝氣。

張道長亦笑了，卻冇拿甚麼東西，道：“韓老鬼，你那把刀將來如果傳給你門徒，我饋送一把刀鞘，這回擊上可冇帶東西。我可冇有須彌芥子這類法器。”

沈馨驚奇地滿眼星星，“我也能夠嗎？”

再向下挖深一米。多餘的土，夯做泥牆。這間屋子也就完成了一半。

這株古槐闊彆小鎮又偏僻無人。天然平靜。

韓老頭卻一臉苦笑，衝陌寒道：“你門徒不刻薄呀！送給我門徒這麼好的東西，叫我這個徒弟如何給拜師禮？另有！你門徒不代表你啊！你這個做徒弟的籌算給甚麼？”

白羽明白韓老頭的意義，心底暗讚了他獨到的目光，因而問沈馨道：“韓爺爺問你會放火麼？我們要把這泥地燒健壯。”

沈馨拉著白羽的袖子，怔怔看了這個鬍子拉碴，一頂草帽的老頭，一本端莊又滿臉風趣地閒逛動手中的火焰。又望向白羽――她母親臨死之前便叮嚀她，非論甚麼事情，都要聽這個拿著劍的短長姐姐的話。她一向不敢健忘。哪怕在病院醒來，冇有看到白羽，她也不敢走遠，怕走遠了白羽返來就找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