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凝眼,食指與拇指抵壓,看向含笑的雨寒,頓生出一腔肝火。
這日,雨寒醒了,纏著要下床逛逛,冰雪由著她,便扶她到院中。
“既還了銀兩,你怎還不走?!”洛卿依看著男人,滿臉不悅。
因寧神湯之由,雨寒邇來嗜睡,總躺著,做甚麼興趣都不高,常常睡醒了來,纏著冰雪調笑幾句,便又冇了精力。
右邊的臉紅了,並不鮮豔,僅是丟臉。
夢月雨寒……
她轉過身子,背對著雨寒,不想對方瞧見這脆弱的眼淚。
雨寒被困此中,轉動不得,冰雪卻不斷,一記進犯,從她臉上狠狠扇過――
冰雪一頓,凝眸看動手中香袋。
洛卿依是主,男報酬客,這般胡來,有失禮節。洛傾城本欲訓妹,卻見對方雙眼通紅,齒緊咬唇,滿顏傷痛,不免心疼了。因而和順解釋:“隻是一塊絲帕,並無其他意義,卿依,莫氣了。”
而一旁的卿依本就有氣,現在看來,已是悲傷。上前欲奪絲帕,男人卻快她一步,將絲帕護於掌中。
“姐姐說,歡樂人家就送給她東西。”洛青檸喜道。
若用神通,冰雪必輸,但論精力力,天下無人能敵。
冰雪盯著她,心頭又疼又怨,本是麵無神采的容顏現在竟淺皺了秀眉。
“隻是一塊絲帕……倒是我繡了半月,偷偷塞入你衣中。既然你未曾在乎,我不要也罷!”
洛城的氣候老是暖和,不到冷,不至熱,淡淡的風涼,讓人倍感溫馨。再加雨寒頭疼未解,兩人便決定在此地多留幾日。
香袋小巧精美,冰雪麵無神采看著,俄然將其翻開,將裡邊的東西全倒了出來,落在地上。
“嗯。”冰雪點頭,再將幾味中藥放入香袋中,掛在雨寒腰間,“寧神之用。”
她瞧了好久,卻不出聲,冰雪便問了:“怎了?”
洛傾城一見,當即認出了男人,見男人舉止非常有禮,也是以禮相待。
天井中,一青一白兩道身影,清雅崇高,又暗含風情。
男人道:“這是洛女人前些日掉下的,鄙人已將它洗淨,特來償還。”
這時洛青檸纔回神,“咯咯”直笑,道:“白衣姐姐都雅。”說著從衣兜中取出一個香袋,塞到冰雪手中,“青檸去瘦子大娘那兒偷的,送給白衣姐姐!”
夢月雨寒是毒,她冰雪戒不掉的毒。
冰雪一震,心俄然沉下,滿身冰冷。
冰雪不睬她這句,隻是含淚問:“夢月雨寒,你可知你身子傷不得,現在若我如此,你又會如何?”她掛著淚,一聲詰責,冇了昔日清冷,卻含一番楚楚動聽的哀涼。
院子裡的樹木尤綠,很多花兒正鮮豔綻放,彷彿在生機的扭捏,一片盎然。南邊,總能將斑斕留住,多些時候。
文人雅士,總會些樂律,冰雪的琴是閒暇之餘所學,倒非彈很多好,技藝諳練罷了。
男人是名墨客,前些日替洛傾城演齣戲遭少城主毒打,後又因買藥欠下洛傾城一兩銀子。故而,本日來還,卻不想,傾城不在。
她一身青衫,文雅清婉,清麗風駿,她笑,又嬌憨妖治,風情萬種。花兒不及她美,畫筆凝不出她顏。
雙眼恍惚,潮濕,連她本身都未發覺,已有清淚兩行……
那種溫馨的安好,是夢月雨寒平生之求。
直到洛青檸闖進,冰雪才輕推開雨寒。
雨寒垂首,髮絲跟著垂下,滿身靈力卸去,卻站著不動,句話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