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了個身，麵朝床頂平躺著，內心做著鬥爭：究竟是明日上午去看薑灼，還是明日下午再去呢？

“哦哦哦，對、對不起，我也是一時情急……”謹慎地放放手臂，卻還是保持著將她環繞的姿式，我不敢等閒挪動她，更冇有能將她抱起來的力量，隻能剛強地守在她身邊，等著太醫趕來――四週一圈嚴陣以待的侍衛卻都被我挑選性地忘記了。

她沉吟了一番，又翻開了薑灼的衣衿去檢察傷口――我眼巴巴地盯著她的行動，故意禁止，卻又死死忍住了本身突如其來的動機――固然不想彆人見到薑灼的身材，但空皙禪師畢竟是為了替她驗傷，又是削髮人，於情於理，我都不該該插手。

我能設想本身紅透了的臉頰，以及快到即將失衡的心跳。

“依貧尼所見，這位施主的傷口並不致命，殿下大可放心，”大抵是見我神采不對，空皙禪師淺笑著安撫道，“她身上穿的金絲軟甲剛好卸去了部分衝力，兵刃卡進肋間，並未傷到心肺，好好保養一段日子便可。”

暗淡的月光爬過窗棱，虛虛地照拂在我晾在視窗的巾帕上，反射出泠泠的華光，模糊是那絹帕上繡著的暗紋。

“嗯，珂姨說的極是，就依你的意義辦吧。”對上她切磋的眼睛，我心虛地低下頭，妝模作樣地附和誌――剛纔一晃神，我壓根兒不曉得她說了甚麼。

“重傷？都流了那麼多血了你管這叫重傷？不要把我當傻子！”恨恨地白了一眼受傷還不循分的人，我一心掛念著還冇趕來的太醫，連語氣都變得不耐煩起來，隻想將這個不把本身的身材當回事兒的女人好好經驗一番。

這跟我本身疇昔所討厭的那種人又有甚麼彆離？

……不如，現在去？

她毫不斷頓地將長劍翻轉過來，對著本身的脖子用力一劃，鮮血噴湧，她卻感受不到疼似的，嘴角勾起一個諷刺的弧度，伸開雙臂抬頭倒了下去――我彷彿看到她在倒下前朝我瞥來的一眼，那眼神中除了刻骨的恨意，還帶了些其他難以瞭解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