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我本身內心彆扭,不免又對她生出幾分慚愧來,因此對她以後的問話與要求更是莫有不從。
莫非是昨早晨趁我酒醉時,端王所贈?
世人麵麵相覷,卻不好奉告年青氣盛的端王對方的身份,就連鴇公也是支支吾吾地,頂著鄺希昭冷冷的目光,一句話也不敢多說,趕緊將她送到了薑蘭漪的房裡。
氛圍垂垂和諧起來,你來我往地酬酢著,不知不覺竟也喝下了好幾杯,雖說已換了度數不高的甜酒,還是難逃醺然,頃刻間不由得煩惱――這彷彿已是近幾日第三次醉酒了,長此以往,隻怕這纔剛好轉的身子又要教我廢弛了。
“無妨,這酒很好,是我本身不頂用罷了。”自嘲地笑了笑,握住薑灼替我順背的手,對著她安撫地搖了點頭,見她抿著嘴唇不言不語地抽回擊,再次退到一邊,我心中難過,卻不好再做甚麼,隻能回過甚,與端王二人解釋道。
自暴自棄地想著,我作勢要去搶酒杯,卻見她蹙了蹙眉,避開了我的手,又怕我前傾跌到似的,側身靠著我,一手攬了我的肩,將我的大半個身子都攏進懷裡。
後院是一片寬廣的園地,安插得繁複而大氣,十幾張圓桌上擺滿了酒水食品,正中則是一班翩翩起舞的伎人和樂伶――看得出來,端王為這場宴會籌辦得非常用心,可惜竟是無人恭維。
幽幽一歎,不覺已是連飲數杯。在她話音落下不久後,又倒了滿滿一杯酒,就要往嘴裡灌――誰知斜刺裡伸出一隻手,擋住了我的酒杯,也冇使多大的力量,那酒杯就被人悄悄巧巧地抽走,換成了溫熱的茶盞。
迷含混糊地,端王似是回了甚麼,我卻再難辯白,真的睡了疇昔。
好笑世人老是陳腐,既放不開……也容不下。
拗不過一群人的起鬨,鄺希昭被人半拉半扯著帶到了館裡,本是不耐,四周察看尋覓脫身之法時,卻與台上輕紗覆麵的薑蘭漪四目相對,一見鐘情。
不過,話已至此,再要翻臉回絕反倒高聳,對上那雙清澈見底的碧藍眼眸,我咬了咬牙,隻好保持著臉上的僵笑,視死如歸地端起那倒滿的酒盞,仰脖一飲而儘。
斂下眼中的憾色,我迎著兩人的目光走上前去,抱拳略施了一禮,口中的“皇姐”二字卻如何也喊不出,隻得揚起一個含笑,溫聲說道:“端王,王妃……嫂嫂,本王傳聞府上備有佳釀,特來討上一杯喜酒,二位不會不歡迎吧?”
嗅著她的氣味,睏意囊括,忍不住就要睡去。
她身邊的王妃薑蘭漪則穿戴一件白底銀線勾紋的掐腰襦裙,滿臉無法地與她說著甚麼,一邊撫著她的手背,彷彿是在直言安慰。
如許想著,我心中便是一歎。
我本意隻是客氣一番,既透露了支撐,又不會過分靠近――畢竟,疇前的鄺希晗但是最得寵嬖的天之驕女,又一心鋪在鄺希晴身上,對這個庶長姐都是愛搭不睬的,現在我主動與她交好已是不易,如果過分熱忱,指不定要教彆人思疑所圖不軌,倘是再由著這個究查到我各種變態之處,從而質疑我的實在身份,那纔是得不償失。
端王的神采在我不肯喊出“皇姐”時本已冷了下來,但是聽到我叫出“王妃嫂嫂”後又由陰放晴,開朗地笑了笑便伸脫手來,拉著我一同坐到了主桌上,親身替我斟了一杯酒:“來來來,都是自家姐妹,你若肯賞光,便與我不醉不歸,那裡有推讓的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