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如果可說，他早已說了；恰好它迴旋喉舌，可念，卻不成說。

祁寒想了想，眼睛又暗了下去，變得安靜而渙散，他緩緩道，“我曾聽人說過，落空的痛苦會伴隨人一陣子，但遺憾的痛苦，卻會跟隨人一輩子。這是我的慾望，我不想留下遺憾。”

第九十六章、迢遞念風露中宵，戀人語皎月如昨

翻開濃霧的帷幕麵紗，月光之下的人便清楚可辨了。趙雲不過隻看一眼，已覺心跳加快，呼吸又是一窒。

祁寒看他忙上忙下，唇角垂垂揚起笑容，似是非常樂見。看他走過來，便丟了一冊書給他，本身捧著晦澀難通的承平要術，窩在榻上看了起來。趙雲也拿起兵法，坐到他身邊，悄悄看著。

趙雲聽他說貂蟬將呂布拜托，心中登覺奇特萬分，眉頭便是一顰。

心中便是一窒。

“我知。”趙雲神采不動，“可我有力迴天。”

祁寒便攏緊衣袍：“恩，走吧。”

通俗的眼眸刹時暗沉起來，他閉了閉眼，壓下心底的打動，走上前緊挨著他坐下，心中遲疑著要不要將他攬進懷裡偎暖。

趙雲聽了這話，一瞬失神，彷彿心尖上被甚麼狠狠刺痛了一下，不覺一窒。

趙雲一時感覺五味雜陳，不知是何感受。斜眸望著他敞亮的眼睛，隻覺心血狂湧，深受震驚。

他的目光鋒利如寒刃，和順如月光。裡頭彷彿冬眠一團暗玄色旋渦，將人的思路捲住，令人失神失焦。

隻可惜，這件事，卻永久不會產生。

趙雲寂靜了一瞬，才沉聲道：“恩，返來見你不在營中，便過來看看。”

甫一進寨，便見孔蓮麵色古怪地迎了上來，悄聲說任夫人派了人將祁公子的東西全拿走了。趙雲的眉頭幾不成察地一皺，點了點頭，麵龐平平，似無波瀾，卻將玉雪龍的馬韁交到親兵手中，足下加快了腳步，獨自往軍帳走去。

祁寒聞聲側過甚來，衝他悄悄一笑。

以他之目力，隔了重重濃霧也隻勉強辯白亭廊中有個黑影，卻不知那人是如何認出他的？

“為何？”

趙雲眉宇冷凝，決然回身，向外走去。轉過兩道迴廊，遙遙便瞥見呂布房舍處燈火透明，明顯又在喝酒作樂。

祁寒下認識地問：“你……最在乎甚麼？”他轉過甚，在月光映照下，撥出一縷紅色的霧氣。

蹙眉望向一眼空蕩蕩的營帳，趙雲緊繃的臉上終究出現一絲苦笑。

趙雲心中默歎，我最在乎的，不就在麵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