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後一句話時，她的聲音已經低得底子聽不清楚，一邊說一邊又倒了口酒，咬字便更加含糊了起來――無情隻聞聲她最後彷彿是又說了句甚麼，卻半點也聽不清楚，但他也未幾問，隻是神采淡淡地點了點頭。

誰也冇有說話――柳沉疏一口接一口地喝著酒，無情就這麼坐在一旁，悄悄地看著滿園的鮮花。

無情忍不住微微皺了皺眉，推著輪子漸漸地走到了她的身邊――柳沉疏側過甚來看了他一眼，神采間彷彿是有些不測，卻也並未幾問，隻是笑了笑，順手晃了晃酒壺，揚眉道：

自始至終，無情都冇有說過為甚麼今早要來，柳沉疏也冇有問過他來做甚麼。

“你今早可有空？年前那盤棋還未曾分出勝負，不如本日持續可好？”

柳沉疏腳下一頓，隨即倒是哈哈笑了起來――不是常日裡那樣降落暖和的笑意，而是一種完完整全屬於女孩子的笑聲，清脆而委宛，率真暢快中卻又彷彿帶著幾分似有若無的感喟。

但柳沉疏本來並不該是一個清冷的女孩子――她老是活得和順而肆意，自在得讓他也忍不住心生羨慕。

柳沉疏一全部新年都不在家，劈麵的宅子老是大門緊閉，倒是好久未曾見過這般虛掩著的模樣了，一時候竟讓他感覺有幾分陌生與恍忽。

小道姑嗓音清冷，眼神倒是一片清澈竭誠――柳沉疏笑了一聲，也不逞強，倒是老誠懇實地承認道：

小道姑點了點頭，腳下倒是微微一頓，回過甚來仔細心細地看了柳沉疏一眼，神采間卻彷彿是帶了幾分蒼茫和迷惑：“女孩子――如何了？”

“我不曉得為甚麼會到了這裡，洛風師兄死了，我在他的房裡打坐，醒來就到了大宋。”小道姑捧著熱氣氤氳的茶杯，板著一張精美的小臉，聲音清冷、語氣平板得幾近毫無起伏，一望而知必是極嚴厲呆板的性子，和柳沉疏的確就是兩個截然相反的極度。

“男女各為陰陽，天然是不一樣的，”小道姑略略偏了偏頭，認當真真地思考了半晌；她本是不喜與人過分靠近的性子，卻並冇有擋開柳沉疏的手，竟是不測埠並不架空她的靠近，待柳沉疏笑完了，她纔有些遊移道，“追命也不是女孩子，但是……我們也曾一起住過的。”

無情微微點頭，隨即行動卻又是微微一頓：“一個時候後，我要去六扇門。”

柳沉疏應了一聲，安靜地點了點頭，眼神倒是一點一點黯了下去，垂眸喝了口茶――希音眨了眨眼睛，俄然間伸了手，有些笨拙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道：

希音是在巳時定時來的――半分不早，也半分不遲。

她彷彿是極不善言辭，說完後頓了頓，像是想再說些甚麼多安撫她幾句，可微微皺著眉思考了好久，卻到底還是隻能再一次認當真真地輕聲反覆了一句：

“大爺，你甚麼時候――才氣學會少動些腦筋、不要老是這麼聰明呢？”

剛一說完卻又像是俄然想起了些甚麼，立時就搖了點頭反對了本身的話：“這酒是王記的陳釀，酒勁太烈，你喝了傷身――我起初用這園裡的鮮花釀了些酒，等過幾日開了春大抵也就能取出來了，到時候我再請你喝酒吧――你每隔兩三日稍稍喝上一些，倒是能暖暖身子、很有好處。唔……如果當時候我還在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