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沉疏朗聲笑了起來,折回身去自打扮台上取了木梳與金飾,回到無情身邊站定,扶著他轉過身去背對著本身,而後拿起梳子認當真真地替他梳起了頭髮來。
無情雖生得俊美,卻半點也不顯得陰柔女氣,特彆是他的眉眼――劍眉星目,恰是最豪氣俊挺的模樣。
柳沉疏微微怔了一下――無情見她遲遲冇有行動,微有些迷惑地回了頭,順這柳沉疏的視野看去,卻正看到了兩人交纏的長髮。無情安靜清冷的眼神似是在一刹時就柔嫩了下來,抬眼看了看柳沉疏。
柳沉疏先前雖是和無情笑鬨了一番,現在卻並冇有藉機給無情梳甚麼繁複的髮式來折騰他,隻是簡簡樸單地挽了個髻,而後將玉簪斜斜插在了他的發間,隨後便去取了眉筆來――
“另有你的眼睛,太聰明、殺氣也太重了……”柳沉疏說著,指間微微下移,悄悄觸到了他的眼角,似是還想說些甚麼,半晌後倒是俄然間搖著頭笑了起來,笑意裡卻似是帶著淡淡的無法,“罷了,眉毛能夠畫,眼睛卻做不得半點假――歸正從冇有人見過我那未婚妻,倒也不必擔憂,最多……不過是感覺將來的柳夫人非常特彆罷了。”
無情常日裡老是以一方儒生布巾將頭髮儘數束起――柳沉疏解下他頭上的布巾,他一頭長髮便也披垂了下來,柳沉疏為了行動便利,便站在了他的身後,現在正微微俯了身,一頭夙來不肯乖乖束起的頭髮非常天然地垂落下來,有幾縷便自肩頭滑落、毫無隔絕地垂落到了無情的背上,與他那一頭可貴披垂的長髮交纏在一起。
這話――前一句是在說即便由柳沉疏這個真女子做女裝打扮,還是一樣顯眼和特彆得很、比他這般也好不了多少;而至於那後一句……
柳沉疏冇有拿鏡子來,無情便看不見她的行動與本身現在的模樣,隻能感遭到她苗條而柔嫩的手在本身的發間不緊不慢地穿越著,行動倒是極其輕溫和謹慎――無情心頭微暖,安溫馨靜地直視著火線,任由那人的手在本身發間持續輕柔地行動著。
“你的眉毛――太豪氣了。”
柳沉疏歎了口氣,在他身邊坐了下來,一邊抓住他的手、一邊傾過身去將他抱住――春日的氣候多少還帶著幾分涼意,無情夙來體弱,這會兒身上衣服又薄弱,一雙手現在又已是一片冰冷,乃至連身上都已有了幾分涼意。柳沉疏一邊捂著他的手和身子,一邊皺了眉低聲問:
“妝罷低聲問夫婿,畫眉深淺入時無。”柳沉疏曼聲吟了一句,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不必再問夫婿了,為夫親身替夫人畫眉,入時得很,美極了!”
“無妨――柳公子做女裝時,也未見得有損半分風騷。柳公子風騷之名天下皆知,我不過是帶了些殺氣――倒也算不得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