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清沉吟了半晌,倒是笑了,道:“莫不是這幾年都已經疇昔了,這江湖上向來很有俠名的瀟湘悍賊現下還在懼著那華山派的清風女俠吧。”許是想到了幾年前他為楚留香所救,胡鐵花也是這般一聽得華山及華山女弟子的名號,拍拍屁股倒是溜得比短尾巴的兔子還要快些。
轉頭又與那儒生說道:“你那扇子,便當是抵我了可好?”
林子清掀了半邊的簾子去瞧樓下熙熙攘攘的的人群,多數都是些江湖中人,道了聲:“熱烈倒確切是熱烈得很。”
那小販忙點頭道:“夠了夠了,還多了好些呢。”
聞言,江小魚倒是俄然笑著從位子上跳了起來,這小孩的性子本就惡劣,此時見了胡鐵花這般嘻嘻哈哈的模樣也感覺風趣得很,林子清,楚留香二人平時又都慣的他,這會子被勾起了幾分性子,膽量更大了些,便叉著腰做了個鬼臉,兀的嘻嘻笑道:“你此人實在好不實誠,討酒喝便也就討酒喝了,非得尋得那般七七八八的啟事,實在真不是個實實在在的男人。”
小商販聞言卻不覺一愣,隻猜疑地瞧上那儒生一眼,但是到底轉頭又想到,不過一兩紋銀的玉葫蘆,也不至於招上人,因此正待要接過那儒內行上的扇子瞧上一瞧,也好估個價,卻正在此時,已先有一手超出那商販取了那把扇子。
楚留香與林子清說話之間隨後又聊到了些江湖儘知的朝堂之事,戚少商歸神捕司,領受金風細雨樓樓主之位,神捕司四大名捕名震江湖,顧家子殿前失勢,《六略》成書,聖恩正隆,沈家子與穆老撰寫《商法》,廣拓外洋商路,李侍郎自請揚州總督之位,擇日即下揚州,歸時不定。
說罷,便向著那小販遞上十兩紋銀,隨後又向著那小攤子掃上兩眼,取過一塊刻著幾片鏤空的青竹葉狀的玉佩,道了一聲,“銀兩但是夠了?”
楚留香不覺笑道:“我瞧你的模樣,倒不像是要我們二人罰了酒,倒像是更想本身替我們罰了這幾杯酒纔好。”說罷,又立了一酒盞,在杯中滿滿地斟上了一杯水酒。
那小二接了銀子便笑嘻嘻地退下了,隻感覺這兩個公子待人倒當真不是普通的馴良,邊幅生得那般都雅,氣質便也是極好,看著實在不似普通的平凡人。
那藍衫的公子聞言伸手一摸鼻子,笑道:“餘下的銀兩便不必再予我了。”
楚留香利落地哈哈大笑了幾聲,道:“這酒剛入口的滋味確切不如何,倒是個越喝越有味道的玩意,你待再嘗上一嘗,說不得便就能得了那酒中滋味了。”
待到那小二合上了這處的門,楚留香拾掇了桌上一疊子的花生粒裡的一顆,信手向上拋著,再抬頭去接,接了口中,便嘎嘣嘎嘣地嚼了幾下,“酒樓裡的熱烈可遠比你在那廟堂之上的所見所聞要豐富很多,你且先瞧著便是。”
隻見那來人滿臉鬍子拉渣的,五官倒是精力得很,特彆一雙很亮的烏黑的眼睛,粗粗看上去倒也似很有幾分的俊朗模樣。
店裡的小二端著幾碟賣相精美的小菜進了一處雅間,好聲好氣隧道了聲:“客長,你的菜齊了。”
坐在林子清一旁啃著爪子的江小魚見林子清未曾動了麵前的那杯水酒,探著腦袋往前嗅了一嗅,對上了正偷偷對著他眨著眼的楚留香,楚留香把著酒盞一口便也就抬頭飲下了,江小魚見楚留香喝得暢快,膽量一大,便抓了林子清麵前的那杯水酒也捧著喝上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