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這花瘋子到底與高亞男如何個設法,便是連高亞男既都已經放下了,他總這麼避著也不是個彆例,總不好今後都不得相見吧。尚且,這武林百年可貴一見的盛事,如果少了那花瘋子,難道那熱烈也少了很多?”
楚留香與兩人倒了杯水酒,隨後抿了一口那手上的酒水,卻道了聲:“是,倒也不是。”說罷,便倒也不費事的將年前尚在蝙蝠島之時胡鐵花與金靈芝及高亞男之事一併給說了。
胡鐵花方纔進屋的時候,隻因江小魚本就不過一七八歲的孩童,個子極矮,隻堪堪在桌子上露了個頭,一時便也就未曾重視到,此時見了江小魚,心下一驚,道了聲:“乖乖,你們兩人何時竟俄然生了個這麼大的奶娃子?也未曾於我說了。”
那儒生伸手往懷裡掏了掏,麵色隨即倒是不由一愣,本來揣在懷裡的荷包子現在竟是俄然不見了蹤跡,轉頭瞧了瞧那小孩,沉吟半晌,卻從懷中取出一把摺扇,遊移著說道:“出門之時過分倉促,未帶紋銀,不若店家你來瞧瞧我這把扇子,可抵了你那玉葫蘆?”
小商販聞言卻不覺一愣,隻猜疑地瞧上那儒生一眼,但是到底轉頭又想到,不過一兩紋銀的玉葫蘆,也不至於招上人,因此正待要接過那儒內行上的扇子瞧上一瞧,也好估個價,卻正在此時,已先有一手超出那商販取了那把扇子。
楚留香與林子清說話之間隨後又聊到了些江湖儘知的朝堂之事,戚少商歸神捕司,領受金風細雨樓樓主之位,神捕司四大名捕名震江湖,顧家子殿前失勢,《六略》成書,聖恩正隆,沈家子與穆老撰寫《商法》,廣拓外洋商路,李侍郎自請揚州總督之位,擇日即下揚州,歸時不定。
……
那商販愣了愣神,隨後便很快的回過了神來,笑眯眯隧道了一聲,“公子,不過一兩紋銀。”
“朝廷那勞什子的甚麼破事聊著倒是實在冇個意義,你們二人聊上那破玩意倒是實在冇個興趣,怕倒是真的閒得慌了。”兩人正說話間,門外倒是忽得傳來一陣粗著嗓子說話的男人的聲音,哈哈大笑幾聲,便見從門外躥出了個一身粗布麻衣的男人來,身上的衣服的料子已經瞧不出是甚麼色彩來,已經洗得有些發白,破了好些個洞,隻感覺本來的款式該是帶點藍的。
轉頭又與那儒生說道:“你那扇子,便當是抵我了可好?”
楚留香嗤了聲,道:“你倒是尋個時候也生個奶娃子先讓我瞧瞧?”
見那集市上有一小孩兒在一小商販前很有興趣地把玩著一青色的玉葫蘆,那小孩兒右臉上有一道長疤,卻倒也不顯可怖,那道長疤從小孩的眼角順著臉頰劃到了下巴,色彩倒是淺些,像是傷了有些年初,那小孩摸著皺了的鼻子便笑,臉上既是劃了疤,卻竟也看似生得好一副玉雪敬愛的邊幅,半長的頭髮隻隨便在身後打了個結,小小年紀看著倒也是利落得很。
“不好不好。”那藍衫的公子隨即也點頭道,“送脫手的東西哪有再收回來的事理?”
林子清曲指彈了下江小魚的額頭,笑道:“小小年紀,莫不是就要成了個泡在酒缸子裡的酒鬼?”
楚留香利落地哈哈大笑了幾聲,道:“這酒剛入口的滋味確切不如何,倒是個越喝越有味道的玩意,你待再嘗上一嘗,說不得便就能得了那酒中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