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珺無法淺笑,大手摸了摸她的頭,寵溺道:“到底甚麼都瞞不過你,女孩兒這麼聰明何為麼,難怪現在還冇嫁出去。”清楚是指責的語氣,由他道來,卻滿含高傲。
謝清華走上前去,把琴匣放在書桌上,問道:“碧水去城裡了,我覺得還要過幾天,二兄這月如何來的這麼早。”
“對,改取士之製和圈地之製。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軌製是好處的保障,改製使更多人獲得好處,那就製止了世族成為世人的靶子,作為世族之首,謝家之危天然減緩了。”謝清華滑頭一笑,靈動活潑,令人目炫神迷。
“改製”
謝清珺沉吟半響,還是發問道:“那根據阿珠之見,要如那邊理呢”
“說定了。”謝清珺刮刮她的小鼻子。
謝清珺恍然大悟,“阿珠說得有理,君子之澤,五世而斬,如果後代子孫不爭氣,失了這繁華也是理所因當,我等也管不了那麼久。”
謝清珺手指撫過琴絃,見獵心喜,“讓我來細心看看。”
“說定了,”謝清華皺皺鼻子必定道,然後又翻開琴匣,淺笑道:“二兄你看這是我新斫的琴幫我品鑒品鑒吧。”
謝清珺敬佩的看著謝清華,感慨道:“難怪阿耶當年會說出‘倘若阿珠為男兒,我謝家後繼有人’如許的話,比之阿珠,我和大兄的眼界的確不敷。隱居山野而能謀算天下局勢,指的就是阿珠吧,我也是在阿耶的點撥下,才明白我們謝產業今最危急的事是甚麼。”
“差點又被小妹你叉疇昔了,你還冇說要不要回家呢好歹給我個準信,我好和耶孃交代。”謝清珺桃花眼一瞪,做出嚴肅兄長的模樣。
但到底是心性剛毅,謝清華隻是恍忽一瞬,便已回過神來,大腦敏捷運轉,她淡淡道:“不止吧。”
謝清珺微微深思又問道:“可謝家作為世族中執盟主的幾家之一,如果率先提出改製,恐為世族所攻。畢竟,改製分歧適世族好處。”
然後他放動手中的《南華經》又道:“不過阿珠你的書法是越寫越好了,自成一派風骨,再過幾年,彆說我,恐怕老頭兒也要對你甘拜下風。”
“如何,小妹不馳念二兄嗎?”謝清珺聲音裡暴露一絲哀傷,讓人恨不得上前去撫平他眉間的褶皺,令他再展歡顏。
謝清華瞥了他一眼,毫不包涵反擊道:“年過三十還是單身的老男人最冇資格說這句話。另有,不要妄圖轉移話題。”
謝清華淡然一笑,並冇有甚麼高傲之意,她看似隱居山野清修,卻常在夢中和師尊遊曆諸天萬界,眼界絕非常人可比,站在時空的高度上看題目,天然是一目瞭然。
“現在的大晉看似是亂世安樂,可實則內憂內亂,危急重重,朝中皇上年老,奪嫡風雲愈演愈烈,就連幾個年幼的皇子也被捲入,我謝家也難以獨善其身;邊陲有北周厲兵秣馬,虎視眈眈,三弟幾次傳信,北周已多次向邊疆調兵,大戰一觸即發。”
謝清華清算書架的手滯了一下,要回家嗎?三年未歸家,阿耶阿孃兩鬢是否染上了霜白;大兄家的侄兒是否長成了翩翩少年;她小院前的桃樹是已經結了果?清修三年,不是不思家,但思家之情與求道之念比擬,還是落入了下風,當年必然要到靈山清修,除了靈山靈氣純粹以外,就是為了隔斷親朋之情,果斷求道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