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同光大怒道:“去你媽的波斯寶樹王,甚麼東西,也配對我指手畫腳?”說著鮮明起家,一手指著他道,“老子早看你不紮眼了,我中土明教自奉聖火傳衍數百年,波斯總教是甚麼狗屎貓尿,敢在光亮頂上大放厥詞?佘教主敬著你這頭老狗,我袁某卻不放在眼中,你若再放屁叫我聞聲,本日教你曉得你爺爺我的短長!我打死了你,倒要看看你那波斯總教能將我如何?”
韓康沉聲道:“韓某自薦為教主, 絕無半點私心。若晁兄弟願順服大師夥兒的心願, 舉旗造姓趙的反, 韓某必然用心幫手,絕無二話!”
世人目光本正被這俄然進門的侍女吸引,心中同時一驚,目光一轉,卻見韓康一手沾血而立,他身畔的大俱明王抬頭倒在圈椅上,觀之頭骨儘裂、紅白淋漓,已被韓康一掌拍死了。
向經綸微微一笑:“是啊。若冇有聖火令,就算做了下一任教主,也有些名不正言不順。”
向經綸歎了口氣,四顧一圈,問道:“你們也都是如許想的?都推舉韓左使做下一任教主麼?”
韓康嘲笑一聲,歎道:“辛兄,你放心。向大哥在天之靈,不會見怪於你。如有見怪,都由韓某一力承擔。”說罷,昂首朝向經綸深深一望。
及至此時,向經綸才一手撐額,怠倦道:“這裡已經冇有外人了。有甚麼話,我們能夠敞開說了。”
軟軟雄起!
他一提向教主,韓康神采突然一變,竟生出一絲失落悲傷之色。大俱明王瞧見他神情,不由咳了一聲,韓康倏忽回神,心道成大事者不拘末節,我已然對不起向大哥,若幾次無常,再生悔意,連佘教主也要對不起。隻是若早知本日,當初便不該一力攙扶經綸,導致叔侄之間竟落得如此結局。
世人或麵麵相覷,或低頭不語。
向經綸淡淡道:“死一狗耳,何驚之有?”他昂首一瞥那婢子,隻見她嚇得神采慘白,雙手顫栗,隻還憑本能竭力握住托盤,便道,“將藥湯放下,出去罷。”又從床邊匣中摸出一張手帕,向韓康一舉,“左使擦擦手?”
明教這一百年間,從未產生過教內法王死於內鬨的景象,世人一時候隻覺驚心動魄,俱都呆住了,卻聽韓康冷冷道:“此民氣胸不軌,打著做金國嘍囉的主張,實在死不敷惜。本日韓某殺他於此,請諸位兄弟做個見證。”他目光四繞,竟無人敢與他對視。複又回身朝向經綸一拱手,“部屬行動不馴,令教主吃驚了。”
大俱明霸道:“聖火令如此重寶,教主想必不是藏在隱蔽處,就是隨身照顧。韓左使,不如先就教主將聖火令交出來,到時再好好敘話不遲。”
韓康道:“教主,你本是不世出的英才,何如過用心慈手軟。當此亂世,做個謙謙君子,不過是任人魚肉罷了。打戰當然令天下生靈塗炭,可若能安定江山,天然有百姓的好處。”
韓康還冇說話,怔忡半晌的辛英忽而回過神來,勃然大怒道:“你如何能打死了他!?”他一指韓康,兩眼泛紅,“你……你知不曉得,隻要他纔有那解藥!”
向經綸淡淡道:“韓左使德能配位,他日一定不能效宋室之法,也唱一出黃袍加身。”
辛英呆了半晌,冷冷切齒道:“是!我同這大宋江山勢不兩立!”
向經綸不由一笑, 牽動肺脈又是一陣咳嗽, 口中道:“韓左使毛遂自薦, 難不成竟是至公忘我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