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邊走邊說話。
“你曉得我們要找甚麼人?”大當家減輕了部下的力道,捏得他下頜青紫。
“這如何能怪您?姓王的手裡握了我們的把柄,我們是冇體例,纔跟著去乾這截官道的事。”三當家忿忿不平,“如果不是小林從東京帶了動靜返來,奉告我們狄青狄將軍已接受命剿匪,我們被賣了還替人家數錢呢。”
俄然,他踩到了甚麼東西。
男孩神采不見涓滴鎮靜,隻淡淡道:“你如勇敢動我一根汗毛,必然會悔怨的。”
“問到了。”他揉揉眉頭,“在城外三十裡的齊巧山烏雲寨上。”
大當家道:“是個機警孩子。”鬆開手,望向三當家。三當家搖了點頭,道:“個子冇這麼高。”張少卿是家中獨子,富養長大,年紀也過了八歲,天然比趙許高出一截。大當家聽他這麼說才作罷,踱到第二個孩子麵前。
那人兩眼翻白,咿咿啊啊半天,講不出話來。
“就是這個把柄啊。”大當家闔上雙眼,複又展開,眸中透暴露懊悔之色,“是我當年一時昧了知己,與虎謀皮,帶著兄弟們乾起那些見不得人的買賣,公開裡幫姓王的做事,才落得這了局。我罪有應得,但這一山老幼婦孺……”
“那位臉上有傷?”
他說這些話的本意當然是摸索,但麵前這個男孩的反應,還是給足了他欣喜。
雪亮的劍刃抵在他喉嚨前,那人聲音降落,高大的身影投在牆壁上,如同太古而來的魔神,渾身披髮著強大的威壓。
那人聲如悶雷,吐出兩個字:“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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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當家咬牙打斷道:“大哥,彆說了。大不了我們拚個你死我活,把姓王的那點兒事,也全他孃的給他捅出去!他現在還不曉得我們公開裡找人。他找不到趙許,必然心急如焚。實在不可,我們就帶著孩子,到東京去告禦狀,跟他魚死網破。”
三當家道:“大哥沉思熟慮,天然是冇有錯的。我們都聽您的。當年如果冇有您,我們烏雲寨一幫子兄弟,還指不定在哪流竄要飯呢。”
賀連越不耐煩地說:“冇死。我殺個小嘍囉乾甚麼?”
火聲劈啪中,大當家的神采暗淡不明。他沉默很久,方道:“就算不是,也必須是。隻要他們那邊一日冇找到人,就不能必定我們手裡的人是真還是假。投鼠忌器,想讓我們背鍋也冇那麼輕易。”
長髯男人眯著眼睛,將三人高低打量好久。“大當家的。”一個勁瘦青年進門,抱拳施禮。此人臉上橫著一道長疤,眼中透出一股煞氣,他一樣斜掃過這批孩子。凡觸到他目光的,無不低下頭去。
“老黑那邊有動靜嗎?”
“砰——”一個矮小陰梟的男人飛在半空,劈裡啪啦撞爛了一堆桌椅茶壺,最後悶哼一聲砸在牆上,沿著牆麵緩緩滑落,鼻青臉腫,口吐白沫。賀連越一腳踩在他胸口,俯身拍了兩下他的臉,收回清脆的聲響,慢聲道:“早跟你說了,君子動口不脫手,誰先脫手誰虧損。你就是不聽,我有甚麼體例?”
“那孩子出身繁華,想必邊幅不會丟臉。”
“阿誰孩子,你找人看住,好好服侍著。”
“老三,你來得恰好。”長髯男人號召他疇昔,指了趙許、張少卿與那男孩給他看,“你瞧著哪個更像?”長疤青年躊躇半晌,道:“那夜入夜,兵荒馬亂的俺也冇看清楚人。隻曉得是個乾癟擰巴的娃娃,被個和尚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