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善於洪荒,一貫殛斃判定,現在既知那黑蛟已不會再竄改主張,當下一向置於對方關鍵之處的手掌便毫不躊躇地勁力吐出。但是就在這千鈞一髮之時,一道帶著氣憤之意的雄渾語聲卻突然傳入了她的耳中:“……停止!汝等何人,安敢欺我後輩!”
那黑龍墨如深潭的眸中震驚之色閃過閃過,目光落起碼年麵上時已轉作了深深的懷想:“你是……長琴?”隨即目光又轉向了他身邊的少女,“白玉……公主。”
少年身軀微不成察地一震,隱於衣袖下的手掌不自發地握緊。見他半晌不答,黑龍麵上神采更是苦澀,低低開口接道:“你也該曉得罷……當初之事,實在並非是出於我之意誌……”
少年神采龐大地望著麵前異獸,一時候倒是沉默未語。龜靈皺眉打量了對方半晌,心中一動間倒是訝然開口問道:“你是搖山之上的那隻水虺?你竟當真修成了龍身麼……”
“老祖……您如何能夠這麼做!”那黑蛟大驚失容,在對上慳臾峻厲的目光時終是訥訥不敢再言。而現在一向沉默的少年唇角卻驀地勾起了一抹諷刺的弧度,冷冷道:“了結因果麼……也好。那麼本日以後,你我最好永不再相見。”
龜靈對這兩位之間的糾葛倒是並冇有甚麼興趣,當下也隻是隨便點了點頭。固然長琴和慳臾在她影象中不過是一麵之緣,但妖族的時候動輒以千年萬年計算,這兩位在她分開後有了甚麼深厚的友情倒是涓滴不奇。而慳臾在冷靜諦視了少年半晌以後卻忽地一歎,道:“長琴……你現在倒是變的多了。不過好久未見,你修為為何不進反退?看你現在彷彿已非妖身,莫非你竟是轉世重修了不成?”
龜靈掌下一頓,固然未曾回顧,神識卻已然無聲無息地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掃了疇昔。隻見一道暗影正如離弦之箭般向幾人地點之處直直地飛了過來,其身形幾近可稱為鋪天蔽地――龜靈認出來者是一頭純種血脈的黑龍,心知對方氣力決不成與本技藝下那黑蛟相提並論,一時候不由警戒之意暗生。而不待她開口問話,身邊少年卻已仿若感喟般低低開口道:“……慳臾。”
見對方不由分辯地轉了態度,龜靈一時候不由微微皺眉。她心知多數妖族都是心機純真、性子剛強,一旦拿定主張便不會等閒竄改,而聽聞這黑蛟之言卻顯而是要和兩人拚個你死我活魚死網破了。但她既然應允長琴在前,是以雖對這黑蛟無甚惡感,卻還是冷下了麵色淡然道:“既然如此……那麼如你所願。”
將其斷交話語聽在耳中,黑龍終是忍不住苦笑出聲――當年長琴因天庭排擠曾被派駐守搖山千年,它因喜其琴音與之不時相伴,更是相互引為知己,並做下了待它修煉為應龍之日相攜而遊、一併看儘人間風景的商定。孰料它修煉有成之時竟是被九天玄女操縱,不但身化孽龍傷人害命,終究更是成為了其貶謫太子長琴下凡的藉口。現在不管長琴如何痛恨與他……都是理所該當。不提貳心中如何狼籍,倒是腳步未停地引著龜靈和長琴二人來到了一塊矗立的石壁之前,指著嵌於此中的一枚拳頭大小印鑒開口道:“這便是那崆峒印了――還請白玉公主代為取下。”
聽聞此事竟然又與那九天玄女有關,龜靈不由眉頭微皺。但她一貫不肯參與天界爭權奪利之事,略一沉吟後卻也並冇有開口扣問。而就在她用心旁顧的當口,那隻被她壓抑的黑蛟已是不管不顧地叫出了聲來:“老祖……這兩人想要謀奪我族聖物!請老祖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