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複聞言立時一窒,翻出為數未幾的殘存知己,冷靜地給誠懇陳腐的虛竹點了支蠟。
慕容複沉默半晌,俄然道:“本來登封縣二十多年前的那樁命案,殺人真凶竟然是大哥!”
“見到了。”說到此事蕭峰的心底不由一暖,光榮道。“慕容,多虧有你!”
蕭峰的眉心一陣亂跳,很久方咬牙道:“慕容,你非要這麼與我說話麼?”
慕容複說地如此理直氣壯,諸葛正我立時無言以對。隔了半晌,他方咬著牙,似笑非笑地向馬涓言道:“馬大人,你聽明白了?你們慕容大人這般心計,他若虧損,我把頭割下來送你!”
蕭峰目瞪口呆地望著他,好久方歎道:“慕容,你公然該仕進!”
慕容複沉聲道:“大哥,我一早便說了,我來少室山是為了巡緝民風。既然如此,官府舊案總要看上一看。隻因少林寺正在登封縣內,平常賊子顧忌少林威勢,此地向來承平。平常竊案都極其少見,何況性命官司?方纔大哥說幼年時喬伯伯沉痾,卻因家貧拿不出看病的銀錢。而那被殺之人恰是縣內一名醫術高超卻愛財如命的大夫。想來必然是大哥來請他為喬伯伯瞧病,他不肯,大哥心中銜恨便殺了他。那位大夫乃是被人一刀斃命,可中刀的處所倒是在小腹。如果成年人殺他,這一刀必然是捅在胸口。可他恰好小腹中刀,以大哥幼年的身高……”慕容複順手比劃了一下一個孩童的大抵身高,笑道。“應當也差未幾。另有,恰是因為年老是個孩童,以是那位大夫纔會毫無防備。如果殺人者是個成年人,總該有點鬥爭過的陳跡留下罷?”
大牢那種處所,哪怕是五星級品格恐怕也好不到哪去。玄慈與葉二孃一個職位高絕一個心狠手辣,幾時受過這類苦?也不知待虛竹見了雙親狼狽不堪的模樣,會不會更加痛心?想到這,慕容複不由問道:“你就不怕虛竹劫獄?”
諸葛正我的辦事效力很高,不過幾日工夫便將少林的僧侶名冊如數清理了一遍。此番清理以後,共有二千餘名冇有度牒的少林弟子被打發離寺出家回家,此中便有童嬰入寺的虛竹。
慕容複揚眉而笑,向諸葛正我抱拳一禮便取了劍要走。
蕭峰皺眉思考了一陣,無法道:“我養父母雖說貧苦,卻不是愛沾人便宜的陋劣之輩,隻怕……”
慕容複揚聲回道:“道具!”說罷,便運起輕功走了。
諸葛正我點了點頭,冇有答話。我早該猜到的!半晌後,他又幽幽地歎了口氣。
蕭峰立時語塞,半晌方澀然道:“慕容,他畢竟是我爹爹。”
幸虧諸葛正我也偶然總把話題在虛竹身上打轉,續道:“此次清理出來的冇有度牒的假和尚人數浩繁,有些是童嬰入寺現在皆已老邁,打發他們回家也無親可投。藏經閣裡有個掃地的白叟家,看著起碼得有七八十了,耳聾地短長,我與他說話他也聽不明白……”
“不錯。”蕭峰點點頭。回想當時慕容複奉告他要動佛道兩家的香油錢,他還曾擔憂過慕容複可否如願。想不到一年不到,北方佛門魁首少林寺便已經轟然倒下。
少室山下的一處農舍中,蕭峰已經等了好久。見到慕容複隨身帶著佩劍呈現,他的麵色不由一沉。
“另有那位大理鎮南王……”慕容複俄然道。
慕容複點點頭,答道:“我現在曉得了,年老是要為你爹爹報仇麼?”蕭峰正不知如何答話,慕容複又嗤笑一聲,點頭感喟。“這結義兄弟再親,又那裡親得過生身父母?更何況,如本大哥的結義兄弟人數浩繁,多小弟一個未幾、少小弟一個也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