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俄然，蕭峰連思考都不及便本能地一把攬住慕容複護至身後，同時左掌擊出與蕭遠山狠狠地對上了一掌。

“你……你……”慕容複見蕭峰至今還是一副滿臉無辜的模樣，不由更是惱火，可望著對方半晌終究竟隻能有力憋出一句。“你嚇死我了，你知不曉得？”

蕭遠山在乎的那裡是玄苦的命案，馬上吼怒：“我看是你被他迷了心竅！你可知當晚若非有人相救，你老子早就命喪他手？你竟然還拿他當兄弟？！”

蕭峰自幼便未曾有人打過他耳光，此時突然被打，他竟兀自一愣，半晌方喃喃道：“慕容，你做甚麼？”

“朋友宜解不宜結。二弟，我明白的。”蕭峰心頭一熱，馬上拍了拍慕容複的肩頭以示安撫。慕容複本是朝廷命官，卻拚著宦途不要當眾扯謊為他粉飾玄苦大師的真正死因。慕容複待他的交誼，蕭峰豈能不知？“我爹爹的事，實怪不得你……隻可惜我恩師玄苦禪師……”

慕容複微微點頭，捂著胸口緩緩道：“蕭老先生，當晚你我兩敗俱傷。你當然斷了條胳膊，長輩卻也一樣命懸一線，至今不能動武。現在看在公子的麵上，我已幫你將玄苦之死粉飾了疇昔。你若還不依不饒，未免過分了罷？”

“好！”想到這，慕容複當即慨然回聲，當場掀袍一跪，向蕭遠山朗聲道：“蕭伯伯，害你斷了條胳膊老是我的不是。求你看在公子的麵上，諒解長輩這一回，莫要再與我計算。”

“前麵的事，想必你都曉得了。”說到這，慕容複不由一聲嗤笑。“我是四品官員，出行天然有官兵庇護。我將他引入包抄圈，以火/槍傷了他。隻是想不到，終究還是讓他跑了。”隔了一會，他又忍也忍不住地補上一句。“如果當時冇有讓他跑了，也不會有明天的局麵！”

蕭峰又“啊”了一聲，馬上明白慕容複的意義。降龍十八掌本是丐幫幫主才氣學的武功，慕容複既然會使，天然與丐幫幫主非常密切，決然不會認錯人。隻是想到他與慕容複瞭解以來，慕容複那走一步算百步的本事，蕭峰的心頭不知為何忽而閃過一個詭異的動機：如果當時慕容仍假裝將我爹錯認成了我，爹爹約莫也不會發覺題目罷？

慕容複這般能屈能伸，蕭遠山的心頭馬上腐敗起來。隻見他沉默半晌，忽而幽幽道：“慕容複，你既然這般正視我兒，便毫不該殺我！為何……另有，當晚那黑衣僧又甚麼來路？為何你竟會為他粉飾？”

“爹爹曲解了，慕容並非要殺爹爹，而是要拿您歸案。慕容是朝廷命官，爹爹殺人行凶，他拿你歸案本是職責地點，並未有錯。”蕭峰倉猝解釋，“現在……現在玄苦大師的死已不再被視為性命官司，慕容天然也不會再命令拿人。”

蕭峰此言一出，慕容複隻覺心花怒放，心中暗道：通關！父子本性，豈是人力所能竄改？特彆現在的蕭遠山老邁孤苦又斷了一臂，蕭峰心中隻會更加方向他。現在慕容複憑著他與蕭峰的多年交誼終贏了第一局且是最艱钜的一局。至於將來，正所謂來日方長，蕭遠山與慕容覆在蕭峰的心中究竟孰輕孰重，究竟誰的話更加管用……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慕容！”蕭峰頃刻一驚，忙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探他脈息。“你的心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