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複大吃一驚,趕快一個箭步躥上,哈腰將小冷血抄了起來。
阿朱終究還是挑選陪阿紫一同回燕子塢,阿碧自入慕容家便未曾與阿朱分開,不由拉著阿朱哭成了一個淚人兒。
慕容複雖說早知劉摯傲慢,但聽聞他竟然敢擅自截留聖旨也是瞠目,好久方道:“官家,這原是朝廷法度不嚴之禍呀!”
提起這件事,慕容複卻不敢受向太後的賞,隻低頭道:“現在微臣能為公主做的,也唯有這些。”
慕容複為了插手一場百花會,長假一請便是兩個月。於兩個月後再見到慕容複,小天子本來非常歡暢,隻是聽聞下課後他還得去拜見向太後,這神采就有些冷酷。隻見他沉著臉寂靜了一會,方淡然道:“……哦,朕想起來了,數日前恰是姐姐的冥誕。想來母後是又記念姐姐了,拉著慕容卿閒話家常呢。”
慕容複伸手揉揉眉心,緩緩點頭,含混道:“如何又把香點上了?”
隆佑殿中,向太後早已等待多時。待慕容覆上前行過禮,她便叮嚀內侍頒下了犒賞。“淑壽的冥誕,慕容卿故意了。”
幸虧小天子也不肯將話題留在向太後身上打轉,很快便轉口道:“現在這朝廷的風向,朕是愈發看不明白了。朕原覺得當年呂相反對祖母的唆使已是虎膽,想不到這劉相更是傲慢,竟然連聖旨也敢擅自截留。”說到此處,小天子忍不住蹙起眉頭幽幽一歎。“這大宋天下,究竟還是不是姓趙呢?”
馬車裡唯有阿紫在等著阿朱,鄧大嫂原是伶仃一輛馬車。見到阿朱落著淚出去,阿紫不由儘是不屑地撇撇嘴。“虛情冒充!他若當真捨不得你,又為何不讓我留下?”
“啪!”
慕容複如此慎重其事,向太後立時吃了一驚,忙坐直身子問道:“何事?”
小天子常常與慕容複議論國事,慕容複的談吐總能令他耳目一新。此時見慕容複未曾如他所願請命彈劾劉摯,反而將鋒芒指向了朝廷法度,小天子也並不非常絕望,隻將眉一挑,奇道:“這是何意?”
阿朱聞言倉猝討情:“公子爺,是阿朱偷懶,讓阿紫幫手照顧孩子……”誰的妹子誰曉得,若非小冷血非常靈巧,來到慕容府後統共隻咬過慕容複一人,阿朱也不敢將孩子臨時托阿紫照顧。隻是,誰又能推測阿紫就成了第二個被咬的人呢?
慕容複心中一熱,隻低聲道:“微臣自當為公主保重本身,太後也要多多保重纔是啊!”
阿朱聞言立時吃了一驚,倉猝扭頭看向阿紫,無聲質詢:你又闖了甚麼禍?
慕容複這一聲沉冷非常,刹時便令阿紫憶起當年她對慕容複下毒不成,反被慕容複廢去武功的景象。她心中深深害怕,馬上站在原地不敢轉動。
阿朱兩麵受氣心中更是委曲,不由“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公子,非論產生了何事,都要沉下心漸漸想,不要焦急,總能有處理的體例的。”慕容複正兀自入迷,阿碧又不知何時走了出去。為他點上香、泡上茶,輕柔安慰了一句,便拿起繡到一半的絹帕在慕容複的身邊坐下,安溫馨靜地忙了起來。
阿紫的神采倏忽數變,終究咬牙扔下一句:“他不讓我歡暢,我也毫不會讓他好過!我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便回身背對著阿朱睡了。
“官家,我們大宋的端方向來是由知製浩按照官家之意撰寫聖旨,再由中書省賣力下發。但是,知製浩撰寫聖旨需時多久?中書省下發聖旨需時多久?這些卻並無明文規定,可操縱的處所實在太多了。”慕容複緩緩道,“微臣恩師蘇學士亦曾任知製浩,他本是個急驚風,凡是太皇太後或官家有旨,最多一晚便能撰寫成聖旨。可如果換上個慢郎中,這撰寫聖旨磨上三五日,中書省再拖上七八天。如果人事任命也就罷了,倘若趕上天災*,豈不是要讓天下人都指責官家不恤百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