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前一厥後到書房,阿朱低頭擦乾眼淚,哽嚥著道:“是阿紫不懂事,獲咎了公子爺,阿朱代她賠罪了……”說著,雙膝一曲便要下跪。
慕容複對此也唯有報以苦笑。仁善之人總不能信賴人間竟能有如此暴虐之人,因為那實在超出他的設想極限。“微臣大膽,請太後經常詔令荊王妃帶著孩子前來隆佑宮玩耍,也可保全荊王這條血脈。”
阿朱淚如雨下,慕容複愈發憐惜,趕快取了絹帕為她拭淚,又耐煩勸道:“公子怎會趕你走?……好了好了,快彆哭了!再哭就不標緻了!我們阿朱如果哭醜了,將來嫁給喬峰這嫁奩本公子就很多出一成,你說有多虧?”
阿紫卻從不是曉得見好就收的人,見阿朱大哭慕容複麵色烏青,她愈發振振有詞。“我本是星宿派弟子,與這斟茶遞水的婢子怎會是姐妹?慕容複,你覺得我不曉得你的用心麼?你不就是瞧中了我星宿派使毒的本領,這纔派了部下來偷師麼?我奉告你,你彆……”
“劉摯操縱軌製縫隙違背聖命為己謀私,可見其人品德如何。微臣信賴,太皇太後必然有所定奪。”慕容複又道。
“咦?如何又哭了呢?公子爺甚麼時候說過要趕你走?”慕容複如同丈二金剛摸不著腦筋,趕快又小聲安慰起阿碧來。
“哈!”阿紫馬上一聲嘲笑,言語當中更儘是諷刺之意。“向他請罪?他憑甚麼?我又冇錯!”
“哀家曉得了,”向太後亦知慕容複不求上告宗正,隻求她多多存眷趙孝願,原是諒解她這個無兒無女的孤寡太後的難處。隻見她長歎一聲,又緩緩道:“自從諸葛卿重修六扇門,朝堂百官各個假裝不熟諳他,也唯有慕容卿能如此坦白本身仍與諸葛卿有友情。實在諸葛卿身份特彆,這門下逐利之人又豈會少了呢?”
小天子的麵色倏忽數變,終究方緩緩道:“愛卿公然有見地。有愛卿在,朕才氣放心。”
向太後聞言不由微微一怔,深思很久方撫掌讚道:“慕容卿公然通透啊!”心中透亮而和光同塵,慕容複這般沉穩妥真不像一個初出茅廬的宦海新丁。向太後竟是到了這個時候才模糊明白,為何太皇太後與小天子都極其正視他的定見。“你的話,哀家放在心上了。”第二迴應允此事,向太後的言辭之間倒是比方纔慎重了很多。
慕容複沉默了一陣方小聲道:“太後,朝堂百官曉得怕、曉得該粉飾,老是好的。真正要緊的,是諸葛大人。”
淑壽公主已過世兩年,這兩年來慕容複為淑壽公主做的點點滴滴早已令向太後堅信了他對淑壽的情義,更在不知不覺中磨平了她對慕容複的痛恨。現在,向太後已逐步自喪女之痛中走了出來,她膝下蕭瑟,倒是因淑壽公主之故視慕容複如同半個子侄。“淑壽已去,想必她在天有靈也但願慕容卿統統安好。”
倒是阿紫見阿朱不為她說話,已是心中暗恨,當下冷嘲道:“甚麼姐妹?你有證據麼?隨隨便便找個婢子便說是我的姐姐,真當本女人這麼好亂來麼?”
“隻不過,我與阿紫卻並非他與明媒正娶的夫人所生,是嗎?”阿朱心機精密,刹時便瞭然了本身的處境,當下點頭泣道。“不,我不肯意!他是個王爺,即使有半分在乎我與阿紫,也早就來尋了,何故至今毫無訊息?他不是我爹爹,不是!我是慕容野生大的,求公子不要趕我和阿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