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鄙諺曰:“前事之不忘,後事之師也。”是以正報酬國,觀之上古,驗之當世,參之人事,察盛衰之理,審權勢之宜,去就有序,竄改因時,故曠日悠長而社稷安矣。
今當闊彆,臨表涕零,不知所言。
親賢臣,遠小人,此先漢以是昌隆也;親小人,遠賢臣,而後漢以是傾頹也。先帝在時,每與臣論此事,何嘗不感喟悔恨於桓、靈也。侍中、尚書、長史、參軍,此悉貞良死節之臣,願陛下親之信之,則漢室之隆,可計日而待也。
孝公既冇,惠文、武、昭襄蒙故業,因遺策,南取漢中,西舉巴、蜀,東割膏腴之地,北收關鍵之郡。諸侯驚駭,會盟而謀弱秦,不愛保正視寶肥饒之地,乃至天下之士,合從締交,相與為一。當此之時,齊有孟嘗,趙有平原,楚有春申,魏有信陵。此四君者,皆明智而忠信,刻薄而愛人,尊賢而重士,約從離衡,兼韓、魏、燕、楚、齊、趙、宋、衛、中山之眾。因而六國之士,有甯越、徐尚、蘇秦、杜赫之屬為之謀,齊明、周最、陳軫、召滑、樓緩、翟景、蘇厲、樂毅之徒通其意,吳起、孫臏、帶佗、倪良、王廖、田忌、廉頗、趙奢之倫製其兵。嘗以十倍之地,百萬之眾,叩關而攻秦。秦人開關延敵,九國之師,逡巡而不敢進。秦無亡矢遺鏃之費,而天下諸侯已困矣。因而從散約敗,爭割地而賂秦。秦不足力而製其弊,追亡逐北,伏屍百萬,流血漂櫓。因利乘便,宰割天下,分裂江山。強國請服,弱國入朝。延及孝文王、莊襄王,享國之日淺,國度無事。
臣本布衣,躬耕於南陽,苟全性命於亂世,不求貴顯於諸侯。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顧臣於草廬當中,谘臣以當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許先帝以奔走。後值顛覆,受任於敗軍之際,受命於危難之間,爾來二十有一年矣。
秦孝公據崤函之固,擁雍州之地,君臣恪守以窺周室,有囊括天下,包舉宇內,包括四海之意,兼併八荒之心。當是時也,商君佐之,內立法度,務耕織,修守戰之具;外連衡而鬥諸侯。因而秦人拱手而取西河以外。
且夫天下非小弱也,雍州之地,崤函之固,自如也。陳涉之位,非尊於齊、楚、燕、趙、韓、魏、宋、衛、中山之君也;鋤耰棘矜,非銛於鉤戟長铩也;謫戍之眾,非抗於九國之師也;深謀遠慮,行軍用兵之道,非及向時之士也。但是成敗異變,功業相反,何也試使山東之國與陳涉度長絜大,比權量力,則不成同年而語矣。然秦以戔戔之地,致萬乘之勢,序八州而朝同列,百不足年矣;然後以*為家,崤函為宮;一夫作難而七廟隳,身故比武,為天下笑者,何也?仁義不施而攻守之勢異也。
秦滅周祀,並海內,兼諸侯,南麵稱帝,以養四海。天下之士,斐然向風。如果,何也?曰:近古之無王者久矣。周室寒微,五霸既滅,令不可於天下。是以諸侯力政,強淩弱,眾暴寡,兵革不休,士民罷弊。今秦南麵而王天下,是上有天子也。既元元之民冀得安其性命,莫不謙虛而仰上。當此之時,專威定功,安危之本,在於此矣。
秦王足己而不問,遂過而穩定。二世受之,因此不改,殘暴以重禍。子嬰伶仃無親,危弱無輔。三主之惑,畢生不悟,亡不亦宜乎?當此時也,也非無深謀遠慮知化之士也,然以是不敢儘忠指過者,秦俗多忌諱之禁也,——忠告未卒於口而身糜冇矣。故使天下之士傾耳而聽,重足而立,闔口而不言。是以三主失道,而忠臣不諫,智士不謀也。天下已亂,奸不上聞,豈不悲哉!先王知壅蔽之傷國也,故置公卿、大夫、士,以飾法設刑而天下治。其強也,禁暴誅亂而天下服;其弱也,王霸征而諸侯從;其削也,內守外附而社稷存。故秦之盛也,繁法酷刑而天下震;及其衰也,百姓怨而海內叛矣。故周王序得其道,千餘載不斷;秦本末並失,故不能長。由是觀之,安危之統相去遠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