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都這很多年,早就鬼滿為患,豐都大帝又辟了一處建豐都新城,可還是包容不下這很多幽魂,像阿嬌如許盤桓不去的鬼越積越多,就連豐都新城,也有很多地府釘子戶。
阿嬌明天投胎了嗎
阿嬌揉揉眼睛,她剋日越來越睏乏,常常一睡難醒,確是好久不來孟婆莊磕牙了。
言畢身子一晃,半杯酒潑在身上。
除了劉徹,她的仇敵又另有誰呢?
“若得阿嬌,當以金屋貯之。”
“若得阿嬌,當以金屋貯之。”
楚服叫不醒阿嬌,在孟婆莊前攔住了衛子夫,她的頭被全部砍了下來,堪堪接上,提及話來聲音謔謔,好似怨鬼吹陰風:“究竟是何人構陷娘娘!”
阿嬌不知,幽冥當中無日月,誰曉得睡了多久,歸正久得夠衛子夫投胎了。
這會兒她便捧著這顆頭,那張嘴呼呼謔謔向阿嬌訴怨情。
又要來七月半了,鬼門一開,這些鬼便能回陽間看望親人了。
阿嬌癡心很多年,一朝淡了心機,在這陰司更呆不住了,兩隻腳丫子晃來晃去:“當鬼真是冇意義。”
蘭芽另有親人在陽間,望鄉台矗立入雲,下寬上窄越行越狹,微一側身就是刀鋒火海,越是往上越是難行,她每到七月半都要登台去看一看陽間的親人。
阿嬌醉中神識非常腐敗,聞聲孟婆這話,內心竟感覺很有些事理,可不就是一場好醉,連衛子夫都醒了,她還不醒如何像樣?
“如何分歧?”
可等阿嬌再次睡醒,便見楚服抱著頭,恨意滿腔:“娘娘,衛子夫投胎去了。”
楚服恨意難平,阿嬌沉甜睡去,她卻日夜不能閉眼,她與阿嬌一同蒙難,又身為厲鬼,靠幽冥當中幽靈怨氣為生,那邊怨氣最勝,天然是枉死城。
阿嬌那點睏意快速冇了,她差點兒從玉床上跌下來,駭怪失聲:“如何能夠!”
孟婆“哧”笑一聲,團扇子輕搖:“她本來確是憨醉一場,現在纔是醒了。”
孟婆莊在奈河邊,店中咕嘟嘟熬著一大鍋湯頭,孟婆就坐在大鍋邊,偶爾拿起頎長勺子往鍋裡攪一攪,那鍋湯燉得又稠又濃,香飄十裡。
這酒漿聞起來甘香,嚐起來甜美,乃是人之五蘊苦所變成,一滴便使鬼醉,這一杯下去宿世此生未能滿足的遺憾都能閃現心中。
“隻要她一心投胎,總有體例。”
阿嬌伸伸舌尖,方纔嚐了一滴,耳中便似有驚雷炸響。
還能是誰呢?楚服如何也想不明白,大漢女子都會祈求與夫郎同心同德,如何到了娘娘這兒就成了婦人媚道,厭勝之術?
阿嬌坐得半晌,忽爾一笑,看著楚服道:“走,我們找孟婆去。”
酒盞當中五色斑斕,微一動搖,細浪翻湧,叫人目晃神迷,阿嬌從未見過此酒,捧著杯子問道:“這酒可馳名字?”
莫非還要等這朽木一樣的老頭子也進了陰司,才氣討要金屋嗎?
孟婆看阿嬌睡得夠了,團扇往她麵上一掀,輕風拂麵,阿嬌悠悠然醒轉。
阿嬌不想當相思鳥,也不想作相思樹,她想當人。
如果她冇嫁給劉徹,那真是隨她如何橫行霸道,劉徹都隻會包涵,就像他包涵平陽一樣。
孟婆彈彈指甲,聞言一笑:“既不想當鬼,那就當人去,十裡人間,那邊不好,一碗湯下肚,前塵舊事不記,何必非困在這一世的因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