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誰誰_第34章 共醉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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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究把憋了兩輩子的話傾瀉而出,關素衣豪飲一杯,大感痛快。誰規定關家人必然要崇尚儒學?男人能夠有本身的思惟,莫非女人就隻能當個無知無覺的物件嗎?她不平。

但關素衣卻不敢苟同,朱唇輕啟,緩緩吐出兩個字――放,屁。

關素衣曲指敲擊桌麵,調侃道,“九黎族入主中原,成為漢人主宰,今後今後他們生來就比漢人崇高,而你本有外族血脈,又有官職在身,卻在這裡與我切磋公允之道,不覺好笑?”

想當年她也曾跟從祖父展轉九州,踏遍江山,聽澗底猿啼,賞大漠夕陽,受風吹日曬,承霜雪雨露,更曾嬉笑怒罵,率性而為。然這統統,皆在嫁入趙家,又逢徐氏理學昌隆後,終陷於困頓。

聖元帝亦忘了口中酸苦,沉聲低笑起來。關素衣竟會罵人?不過倒也並不奇特。她能夠雍容嫻雅,也能夠蕭灑不羈,更能夠傲睨自如,隻因她有阿誰本領。她長在關家,脾氣卻似野馬無韁,敢說敢做,真不知關老爺子是如何將她拉扯大的?

此時台下激辯正酣,徐廣誌連連拋出論點,直言仁治勝於法治,而孝、悌、忠、信四者,孝為首善,該當立為國本。以孝治國,此乃徐氏理學的核心。

猶記得上輩子,九黎族初入中原,行事極其張狂,有那思惟侷促的勳貴決計進言,讓聖元帝實施四等人製,既將魏國公眾遵循血緣分彆為九黎人、色目人、漢人、南人,越往下越被剝削壓迫。雖聖元帝並未批覆此奏摺,卻也未曾駁斥,因而四等人製便應運而生。從那今後,中原人的日子便極其難過,其境遇竟不比戰亂之前好上多少。

關素衣死時,魏國已無種血之分,但被壓迫欺侮的影象倒是永久難以消磨的。而另一方麵,她接管的是儒家教誨,在心性上便顯寬大,雖被徐廣誌噁心得不輕,卻也冇失掉明辨善惡之能。她惡感四等人製,卻不會像那些氣度侷促之輩,把某一階層的統統人劃歸到不堪的行列。

秦淩雲知她好色的老弊端又犯了,不免頭疼。

誰好誰壞,誰心存美意或心機叵測,大多數時候她一眼就能看破。比方麵前這位九黎族男人,對她就冇有涓滴歹意,相反還非常殷勤熱切,目中不時閃動著求知的光芒,道一句“敬愛”也不為過。將上輩子的怨氣撒到他頭上,實是不該。

這是聖元帝最實在的設法。正因為他咀嚼過被壓迫輕賤的痛苦,以是才更悔恨種血之分。儒家思惟雖有很多範圍之處,但對君王、臣下、百姓三者的界定卻極其精美。由背叛發財的他比任何人都明白收攏民氣的首要,以是便是再如何惡感儒學的酸臭腐朽,卻終究將之捧上神壇,隻因飽受磨難的公眾巴望仁政,擁戴明主。

這也難怪。關素衣酷好素衣,一身曳地長裙既無珠玉裝點也無繁複刺繡,隻用暗色絲絹裹了邊,反倒越顯雍容高雅,堆雲墨發用一根飛鳳銀釵挽在腦後,腮側垂落兩縷,自但是又清爽。更妙的是她的五官,無一處不精美,無一處不華麗,既有女人的柔媚,更兼具少年豪氣,雙目湛然若星,傲視生輝,清楚來自於書香世家,去處間卻又帶著幾分蕭灑不羈、豪情肆意,讚一句才子絕世也不為過!

放下酒杯,她嗓音中已含了些許醉態,“疇昔的律法以君王為本,忽視了百姓,終致民怨沸騰、亂象頻生,邦國顛覆。倘若以民為本來製定律法,那麼百姓的日子應當會過得更好些吧?我們大魏國應當會聳峙得更久些吧?”話落,一雙如訴如泣,吵嘴清楚的眸子定定朝九黎族大漢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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