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歆更加不敢怠慢,“男兒誌在功業,顧不了那很多。”
這話說的很輕鬆,可也是字字誅心,就差明說了,李氏信你重你,你本日卻獻城投我,明日是不是又要歸唐?你如許的人,我如何敢重用呢?
若真到了勢孤力窮的時候,民氣機變也就在所不免,晉陽城裡的人們就是明證。
可他還是很少在軍隊以外享用這類前呼後擁的報酬,一時候,心中也非常得意。
李破也冇看他,隻彷彿閒談一樣,輕笑一聲道:“西京長安啊,路途遙遙,手劄不便,宇文將軍也很不輕易啊。”
“末將掌晉陽兵權,又為右衛將軍,卻居於一無知小兒之下,屢受欺辱,兵敗以後,卻又不得不恐於後事,真真令人齒冷……”
李破隨即哈哈一笑,回擊拍了拍宇文歆的肩膀,“莫要怪我多心,我這裡降人是越來越多,總歸要聽其言觀其行才成。”
“久之,功臣居於下首,李氏族親竊居關鍵,以世人之功而獲權位之賞,如何能讓世民氣服?哼,裴寂那廝不過看門守戶之犬,既無良謀,也無韜略,在晉陽時卻能出入留守府中,如入平常之地。”
稍稍給這裡製造了些混亂,李破便帶人分開了大倉地點,並隨口叮嚀著。
“何如自存,以待將來?”
“哦?但是李元吉逼迫過火?唐國公李淵雖說宇量不大,可也並非不明是非之人呢……”
晉陽倉儲還在盤點當中,糧草軍器堆積如山,即便有晉陽官吏幫手,看上去還是很亂。
李破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如此甚好,現在我賬下不缺能征善戰的領兵之人,就缺能治世安民,多謀善斷的官吏,這年初啊……”
李破看了看此人,心說,此人比陳孝意之流可要奸刁多了,我如果將你送歸去給李淵,讓李淵砍了你的腦袋,那以後我的名聲得爛到甚麼境地?
李破隻是帶人繞著倉房瞅了瞅,身邊就已經跟了一大堆的人,幾個晉陽倉曹的主官,以及看管糧倉的將領,謹慎翼翼的隨在李破身邊,有問必答。
他在大業六年南歸,七八年疇昔了,流血流汗,終是在這隋末亂世爭得了一個位置,現在提及天下群雄來,應當也少不了他李破一份兒了。
“末將言儘於此,若總管不信末將所言,便可將末將送歸,末將本乃幾次之人,真要得此了局,卻也無話可說。”
這可不是甚麼無聊的臆想,實在隻要一封手劄送去長安,或許就成了的。
他深深吸了一口,平靜一下心神,微微躬身道:“末將妻兒,皆在西京,身邊隻要季子和兩個侄兒跟從。”
他沉吟了一下,才道:“總管雄師將來之時,末將本待燒燬晉陽糧草,再護李元吉脫走,歸去以後,再自請罪惡,畢竟晉陽之失,並非末將錯誤,很有轉圜之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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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歆又是一訝,之前有薛萬徹,現在又有洛陽楊氏的子孫呈現,再加上名聲在外的蘇亶,貳內心對李破的觀點又有一些竄改。
李破倚馬於樹蔭之下,有些疲憊的感喟了一聲,翻身上馬,肅立很久,才俄然對身邊的宇文歆道:“你的家眷可在晉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