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下,玉質的桃花釵溫潤有光,有種晶瑩剔透的通透感,花枝瑰豔,似有暗香襲來。
她立在餘容軒小小的垂花門前,望著顧容安的身影看不見了,方籌算歸去。卻瞥見一個梳著雙丫的小侍女站在假山下對她招手。
“阿耶阿孃又不帶我玩兒,”顧容安嘀咕一句。算了算了她都風俗了。
“奴婢都收著呢,這就拿出來點。”阿二這就去開箱,把顧衡犒賞的一整套琉璃燈都拿了出來,讓人點了,能掛的掛在院子裡的亭子簷下,不能掛的錯落地擺在四周,很快就安插出一個水晶琉璃亭來。
不再當寵妾的柳夫人現在是是很會炒氛圍的小妙手,顧容安親熱地拉著她,她又三言兩語就把李氏給逗笑了,一行人親親熱熱地往船裡走。
阿五看她說著話,臉頰都鼓起來了,像個白胖的小包子,不由發笑,“奴婢就猜縣主不想吃肉,叮嚀他們熬著碧粳米粥呢,麪湯也有,另有素餡餺飥。”
阿二微淺笑著,“奴婢怕冷,就不去了,恰好守屋子。”
如許冷淡的態度令朱常洵有些不渝,眉毛一挑,“還未恭賀表妹及笄,到底是長大了,也端方了。”
引得大師都來看,嘖嘖稱奇。
從朱氏那邊得來的好料子,顧容安裁了那匹宋欣宜瞧得眼睛發紅的正紅織金鳳凰的,做了一件大襖。她本日表情好,就穿了新衣裳,燈下,衣裳上的鳳凰紋閃閃發光,熠熠生輝,彷彿要從五彩的團花牡丹中飛出來普通。
阿五曉得阿二的娘下午的時候來找她了,她這會兒必定是冇有表情玩樂的,就安撫地摸了摸阿二的後背。
“哎,”阿五溫聲承諾了,恰好阿六領著人來奉侍顧容安洗漱了,阿五就親身去給顧容安提飯了。
“縣主可算是醒了,夫人剛纔還打發人來問您要不要去園子裡賞燈呢。”阿五放下燈, 說話間用火摺子把屋子裡的燈都點亮了, 屋子裡漸次敞亮起來。
“縣主穿戴這衣裳真都雅,”阿六由衷讚歎,“也隻要縣主如許的美人才壓得住如許豔的衣裳了。”
“喝粥吧。”顧容安想著早晨出去,還能夠去內裡吃,就對這頓飯不是很主動,“給我配些酸筍酸蘿蔔的小菜。”
“早曉得祖母等我,我就早來了,”顧容安讓她起家,“晚風這麼涼,快跟我一起出來暖暖。”
顧容安那點子躊躇就忘到了腦後,任由阿六給她往髮髻上插。
話音剛落,就被阿五擰了一下,哪壺不開提哪壺呢,縣主一聽嫁人就要小貓炸毛。
確切是很美的一支釵。
雪災已然安然疇昔,顧容安欣喜之餘,又不免操心起晉國的存亡大事來。上輩子被契丹鐵騎踏過,這般美景,怕是煙消雲散了。
這類皮笑肉不笑的笑就不要出來嚇人了嘛,顧容安不冷不熱地回了個,“表嫂本日也甚是斑斕。”
午後歇晌, 顧容安惦記取苦衷,躺在床上揣摩了好久才睡著,成果這一覺睡得又沉又香,展開眼的時候天都黑了。隻要錦帳外一點橘色的小小燈火, 透太重重帷幕, 投下來昏黃的光暈。
晉王府每年燈景最美的處地點蓮池,一起花木扶疏,各色花燈垂掛其間,美不堪收。而蓮池之上,水麵蓮燈印著倒影,隨波逐流,彷彿天上的銀河倒灌,不似人間名勝。
長命殿的侍女安然守在船埠上,一件顧容安就俯身笑道,“縣主可算是來了,夫人等著您來纔開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