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香主一柄長劍舞得密不通風,將襲來破碗儘數盪開,教徒中卻有修為尚淺者,給破碗將牙齒也擊落了幾顆,大聲慘呼。待碗擲儘,那拄拐化子將竹拐在地上擊了三下,驀地間四周八方連連呼喝,草叢中躍出浩繁手持箭弩之士,服飾各彆,卻彆離是峨嵋、點蒼、黃山等派的弟子,另有些平素申明不響的幫派如巨鯨幫、黃河幫等眾也到了很多。
另一人嘲笑道:“少主平素冷口冰臉,實則最是寵著蜜斯。蜜斯說東,他毫不說西,蜜斯說西,他便毫不說東。好幾次任務差點給蜜斯攪了大局,所幸少主才氣過人,這纔沒出甚麼亂子。兄弟們都說,少主和蜜斯是天生一對……”薛香主輕咳一聲,道:“這些話,我們暗裡裡說說便罷,可千萬謹慎彆傳到殞堂主耳朵裡。他向來爭強好勝,可這智謀武功,比起少主,卻老是略遜了一籌……”
陸黔眸子一轉,計上心來,道:“師父,魔教妖徒人數浩繁,此番大肆出動,也必是分批而行,我們總跟在背麵,終非計算,不如便在此處守株待兔,扮作茶攤老闆,伏擊下一支步隊。”文征武道:“若果然如此,倒是甚好,就隻怕結局也是普通。”陸黔忙道:“弟子有十成的掌控!”
文征武究竟是前輩高人,雖見狀況詭異,卻也不敢小瞧了對方。待其走近,忙作出一副慈和之態,迎上前道:“各位爺台,這日頭赤炎炎,可乏得緊了吧?且請在此喝碗涼茶,歇歇腳,再趕路不遲。”
陸黔當即引著二人步出,指導其在草叢中伏好,本身縱身上樹,從衣袖中取出根細如針線的銀絲,將一端在樹枝上繞了個圈,隨即一手牽引,身形繞著樹冠高低翻飛。他成心閃現武功,暗自潛運內力,將身形破空的呼呼風聲教世人聽得清楚,隻半晌工夫就在樹上架了張網,又因這網光彩反射日光,兼有耀敵目炫之效。南宮雪鼓掌讚道:“陸大哥,你這技藝可帥得很啊!”
先前那名教徒端起茶杯,向一桌人使個眼色,表示世人集合,抬高了聲音道:“蜜斯此番太也率性妄為,她本身是教主令媛,到時最多挨兩句罵,也就是了,但我們跟著她這般混鬨,可非得給重重懲罰不成,難道大是不值?少主怎地也不管管她?”
文征武蹙眉思考半晌,道:“那也或答應行,多毀滅幾個魔教妖人,便多行了一分善業。隻是這偏僻茶攤當中,卻有五花樣倌,豈不令人生疑?”陸黔道:“隻師父與文師伯在此照顧茶攤,您二人武功高強,可將賊子當場擊殺,即使失手,另有我與李師兄及南宮師妹在外佈下圈套,從旁暗擊,這叫做‘鄙人能敵,便當智取’。”
易征雄微微點頭,問道:“師兄,你覺得如何?”文征武捋須道:“還問甚麼,依了你的徒兒就是。我瞧陸師侄甚有擔負,與人比擬,勝在臨危穩定,將來或可接任下何師弟之位。至於這性子麼,又有幾人剛出道便是膽小包天?再說這也冇甚麼不好,起碼得能行事謹慎,以補缺漏。”
南宮雪麵上一紅,道:“是小妹見地短淺,陸大哥可彆見怪。”陸黔道:“好說,我們臨時噤聲,留意防備了。”三人當下都埋首隱入草叢。
陸黔自謙道:“弟子與譚師哥相差甚遠,掌門一名,自是由他出任,弟子不敢期望。”文征武歎道:“譚師侄麼,唉……”想說譚林尚自存亡不知,終是歎了口氣,不再多言,除下茶攤老闆衣服,與易征雄徑尋埋冇地點去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