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獨走至密林深處,生了一堆火將濕衣服烤乾,現在確知性命無礙,才覺饑渴難耐。見樹上生了些野果,也顧不得其他,運起輕功一躍上樹,歸恰是無主之果,不須避諱,肆意取來充饑,入口竟極是甜美。李亦傑忙又多摘了些揣在懷中,這纔回了轉來。
那精瘦男人怒極反笑,道:“小丫頭,先不忙說我們,你又是誰?莫非是龍老鏢頭的女兒?可斑斕得很啊!”另一人道:“二哥,傳聞龍老鏢頭活了一大把年紀,倒是並無妻室,亦無後代。”那精瘦男人眸子骨碌碌的在楚夢琳身上打轉,托頷笑道:“那便是他相好的了?這龍老鏢頭豔福還真不淺哪,哈哈!哈哈!”笑聲甚是猥劣。
南宮雪道:“這幾日大師雖是形影不離,卻總冇有真正敞高興扉。他們幾個又都對本身出身來源諱莫如深,單說韻女人,你看她避禍果然是因為饑荒麼?我道她定是大戶人家的蜜斯,便是饑荒,也不該殃及到她。再退一步講,也該當舉家同業,她爹孃如果甘心做出捐軀,他們自餓死了,又能幫到韻女人甚麼?”
沙老邁也不坦白,點頭道:“不錯,我們幾日前得了動靜,便即安排弟兄們兵分兩路,一隊隨我預先埋伏在這船艙當中,另一隊待我們到手後盪舟策應。”沙老二介麵道:“全仰仗老邁神機奇謀。嘿嘿,那建業鏢局在武林中威風得緊,卻仍須怕了我們,改行水路。”
忽聽得南宮雪說道:“喂,你來做甚麼?”語氣極是煩躁。一張目睹沈世韻款步行來,柔聲道:“我是放心不下雪兒女人,這纔來看看。”南宮雪向她瞪了一眼,從牙縫中擠出一句“多謝你啦!”語聲倒是全無謝意。
剛纔他二人大要雖是相互敬酒,實倒是暗自比拚內力。沙老邁那一擲乃是用了十成力,而江冽塵如此輕描淡寫便將其化為無形,兼之酒罈不損分毫,飛回之時力道尤甚。所幸沙老邁見機得快,及時灌酒卸力,不然頓時便會給酒罈推得直跌出去,縱使做足了防備,仍然激得體內一陣氣血翻湧,酒罈更被餘勢震裂。一眾沙盜不明就裡,還在大聲喝采道:“老邁好酒量!”
沙老邁一驚,抬臂接住酒罈,隨即抬頭大喝,勢如拚了性命普通,直喝得酒水沿口橫流,衣衫儘濕,又過得半晌,纔將酒罈“砰”的一聲丟在地上,裂為數片,江冽塵讚道:“利落。”沙老邁朗聲長笑道:“好!好工夫!”
沙老邁道:“不瞞女人,我們也是不知。但此趟連陽和府知府曹振彥、龍總鏢頭這類大人物都親身出馬押送,這麼大的場麵,也不知從那裡網羅到了希世奇珍,那也由不得我兄弟們不獵奇眼紅!”
南宮雪歎了口氣,道:“你心下既已認定韻女人是好人,我再多說亦是無益。但冽塵和夢琳對銷魂淚的態度也太狂熱了些,早超出‘興趣’的範圍了,你就不覺可疑?”
暴風捲著波瀾重重拍擊小舟,過未幾時,船板已到處斷折,李亦傑抱著沈世韻倚在一塊橫木之上,連遭幾個大浪,體力已然不支,逐步落空了知覺。
空中四周散落著開了封的酒罈,此地似是鏢船的酒窖。一個身材細弱的男人手中拿著一隻雞腿大啃,江冽塵與楚夢琳進入,他就如冇瞥見普通。二人間麵也算見很多了,初時微微愣怔,半晌即已平靜自如,楚夢琳故作一副可惜之情,歎道:“現在真是世風日下,民氣不古,同為人奴,報酬倒是天差地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