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我在緊挨著廚房的房間裡單獨做功課。女傭把朗貝爾西埃蜜斯的梳子放在鐵板上烤。當她返來取的時候,此中有一把一邊的齒全都斷了。這是誰弄壞的?除了我冇彆人進過這間房間。大師便查問我,我說我冇碰過那把梳子。朗貝爾西埃先生和朗貝爾西埃蜜斯結合起來規勸我,逼迫我,恐嚇我。我死不承認。但是他們一口咬定是我乾的,我如何辯論也冇有效,固然大師頭一次見我如此膽小,竟敢扯謊。事情鬨大了,應當嚴厲措置。使壞、扯謊、死不認賬,彷彿應當數罪併罰。但是,這一回卻不是朗貝爾西埃蜜斯來懲罰我。他們給我孃舅貝爾納寫了一封信,孃舅趕來了。我不幸的表哥犯了一個也不小的錯,我倆被一塊兒措置。這一次懲罰短長極了。當人們為了以毒攻毒,要永久堵截我的孽根的時候,冇有比這更好的體例了。是以,他們治得我安生了好久。
這行當本身我並不討厭:我特彆喜好畫圖;玩弄雕鏤刀也挺成心機;並且,因為雕鏤匠與鐘錶匠比擬,屬雕蟲小技,以是我但願達到儘善儘美。如果不是徒弟的鹵莽以及束縛太多,使我對這活兒感到討厭的話,我或許是會心想事成的。我揹著他偷偷乾些一樣性子的私活,因為冇有束縛,乾起來很風趣。我雕鏤一些騎士勳章,和火伴們一起佩帶。徒弟發明我冇端莊乾活,給了我一頓拳腳,說我在練習造假幣,因為我們的勳章上有共和國的徽記。我能夠發誓,我壓根兒就冇想到過造假幣,就連真鈔我也知之不詳。我對羅馬阿斯()①是如何製造的都要比我國的三蘇()②分幣的造法曉得得更清楚。
我並冇泄氣,但卻華侈了很多時候。我驚駭被人撞見;我想好了一條奇策,籌辦第二天實施,便像冇事人似的重新開端乾起活來,忘了食品儲藏室裡還留有兩個會好事的罪證。
我徒弟家有一個伴計,名叫韋拉先生。他家就住隔壁,稍遠處有一個園子,種著一些長得很好的蘆筍。韋拉先內行頭不餘裕,想偷他母親的蘆筍賣個時鮮,美餐幾頓。因為他不想親身出頭,並且還笨手笨腳的,便挑中我去乾。他先花言巧語了一番,把我弄胡塗了,看不出他的目標,然後,彷彿俄然來了個主張,讓我去乾。我不乾,可他非要我乾。我聽不得好話,便同意了。我每天早上把長得最好的蘆筍割下來,送到莫拉爾集市上去賣。有個老太婆看出我是剛偷來的,挑瞭然要賤價買我的。我驚駭了,隻好任她殺價。我把錢給了韋拉先生。他當即去美餐一頓。錢是我供應的,用飯的是他和另一個伴計。因為對我來講,有點殘羹就很滿足了,不會同他們去大吃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