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驚竹扳動構造，暴露底層泛黃的河工銀調劑冊：“沈侍郎當年在滹沱河堤填入三百斤鐵蒺藜，你真覺得是為防洪？”

“無才便是德”側墨書：“德不配位，必有災殃”

“前朝傳國玉璽！”

閣彆傳來國子監門生的鼓譟，秋試改製派的《百工十問》正被撕成碎片漫天飛舞。

太子黨禦史中丞的笏板已指向五皇子：“《永樂大典》修撰期間私藏禁物，其罪當誅！”

沈青黛重視到他腰間新換的荷包紋樣——與春鶯那夜捧藥碗時袖口的忍冬紋完整不異。

“沈女人請看。”

他指尖劃過此中“珠玉篇”某頁：“諸君可見這插圖上的螭紋？與玉璽缺角剛好符合。”

殷紅在“滁州張懷遠”處暈開，墨跡下鮮明顯出水紋暗記——與瓷片上的滹沱河圖如出一轍。

……

五皇子侍讀捧來搶救出的河工圖，牛皮紙邊沿殘留著半枚紫綬印痕。

裴驚竹瞳孔微縮，這是他母親吊頸那日摔碎的纏枝蓮紋盞。

雨打窗欞聲中，裴驚竹落子的手懸在半空。

更漏將儘時，沈青黛用銀簪挑開證物荷包的夾層。

“令堂當年主持修堤，卻在工程圖裡埋冇治銅配方。”

鹽袋上的徽記讓她渾身發冷——蓮斑紋中藏著沈氏宗族的暗碼，而封口處蓋著東宮詹事府的赤漆印。

羊皮紙夾層中滑出半片青瓷，裂紋剛好拚成滹沱河支流圖。

燭火躍動間，瓷片裂縫排泄暗紅——是硃砂混著鐵鏽的陳跡。

裴驚竹率金吾衛破門而入時，那考生已咬碎毒囊。

沈青黛攥著父親遺留的銅魚符，冰冷紋路刺進掌心。

當鹽水潑在傷口時，她聞聲他在耳畔低語：“看清楚，東北角的衛卒換防間隔。”

五皇子硃筆未落，工部舊檔庫已騰起沖天火光。

滿殿嘩然中，沈青黛看清那所謂“螭紋”實為《河防新解》中的分流圖。

刑部水牢的青苔在月光下泛著磷光。

沈青黛的白子截斷黑棋大龍，卻用心留出東南角活眼：“大人這招棄車保帥，像極了當年聽任我父親頂罪。”

鐵鏈響動間，她摸到刻在石床後背的日期：建寧七年三月初七。

大相國寺的古鐘在半夜自鳴。

“好個豪門才子！”

當《霓裳羽衣曲》奏至破陣樂時，禮部尚書呈上的賀禮木匣俄然排泄血水。

潮濕的磚縫間俄然傳來三長兩短的敲擊聲，她敏捷用瓷片刮開牆皮，暴露半張泛黃的《女誡》殘頁。

沈青黛跟著淨明法師踏上天宮，瞥見先帝靈位前供著的不是牌位，而是半卷《女誡》。

沈青黛用銀簪挑開裱糊層，夾縫裡跌出張當票：建寧九年典當的赤金點翠步搖，恰是明妃冊封時禦賜之物。

牢門彆傳來獄卒醉醺醺的哼唱，沈青黛將殘頁塞進髮髻。

當裴驚竹的唇覆上她頸側傷痕時，暗格裡彈出的機括已將血書傳往大相國寺。

這恰是父親沈登達修治滹沱河的前夕，也是裴母投繯他殺的日子。

“貞靜幽閒，見於動靜......”

詔獄刑房的烙鐵映紅裴驚竹的眉眼。

刑架俄然傾斜，沈青黛跌進他懷裡。

裴驚竹俄然擊盞為令，十二名緋衣宮女捧著《天工開物》全卷魚貫而入。

五皇子俄然狠惡咳嗽，帕間血漬暈開在典當票上。

“女德在柔”旁硃批：“柔能克剛，治水同理”。

他握著她的手按在傷疤上：“令尊這一箭，本該射穿我的咽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