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紫汐湊過來為她斟酒時,袖中滑出枚銀針,蘸著酒水在案幾上畫了個“叁”字。
鐵鉤上掛著件染血的僧袍,領口處繡著“淨”字。
陸竟遙端著紅漆托盤出去,盤中琉璃盞盛著猩紅液體,遞給昭華大長公主道:“母親,您要的鶴頂紅調胭脂。”
沈青黛施禮時瞥見那菩提竟是用人骨打磨,每顆都刻著密宗梵文——與淨明叛出佛門那夜持的念珠如出一轍。
回程馬車碾過宵禁的梆子聲,沈青黛拆開步搖暗格。
沈青黛現在是首輔夫人,天然也在被邀此列了。
驚鳥撲棱棱掠過水麪,遠處俄然傳來蕭元霜的驚呼。
廳內倏然沉寂。
“三皇子要你把這東西混進大長公主的茶盞。”
待到兩人折返宴廳時,昭華大長公主卻俄然正將支赤金步搖插進沈青黛發間。
戲台開鑼唱《牡丹亭》時,沈青黛藉口換衣離席。
沈青黛觸到空中未乾的血跡,指尖沾到的金粉在黑暗中泛著幽光——恰是三皇子府特用的鎏金墨。
車簾俄然被北風吹開,淨明戴著青銅麵具立在巷口,手中佛珠串著三顆帶血的東珠。
更何況,另有那樁在玉容閣的淵源。
“沈女人,你可知這宴席上喝的醉芙蓉,與當年毒殺方婕妤的西域貢酒同出一源?”
帶路的侍女俄然折向西側月洞門,沈青黛嗅到對方袖口逸出的迦南香——與慈恩寺方丈禪房燃的竟是同一批貢香。
“大長公主每月初九都要措置不忠的主子。”
陸竟遙霍然起家,腰間令牌猛不丁撞在齊白英的佩劍上。
沈青黛收回落在陸竟遙身上的目光,衝那婢女微微點頭道:“多謝,走吧。”
正思考間,一婢女走近道:
“本宮一見你就想起故交。”
昭華大長公主親身執壺,“聽聞平陽縣主在慈恩寺時,常與淨明師父品鑒佛茶?”
荷花池倒映著殘月,她謹慎翼翼摸到池畔假山後的機括。
冰冷的手指劃過她耳垂,“竟遙書房掛著幅《寒梅傲雪圖》,題詩之人彷彿也姓方?”
“母親莫要嚇著平陽縣主了。”
窗外俄然傳來金器碰撞聲,隻見蕭元霜戴著麵紗在侍弄牡丹,花鋤下翻出的土裡泛著暗紅。
昭華大長公主府的廊下。
陸竟遙俄然扣住她手腕,目光鋒利:“就像二十年前措置方婕妤宮裡阿誰告發的宮女。”
昭華大長公主府的水榭浮著層薄霧,九曲迴廊兩側的玉簪花沾著晨露。
“好孩子,近些讓本宮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