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平和她母親李貴芝一樣,在家裡極其冇有存在感,每天隻是悶頭乾活。用周老太太的話說,就是“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李貴芝結婚二十多年冇生男孩,成了周老太太看她不紮眼的最大來由。王鳳英也因為這個欺負她,家裡統統的家務都丟給她,她從不敢說一個“不”字。不下蛋的母雞養著你就不錯了,你還敢挑三挑四?
一家人男女分桌做好,周老頭帶著兒子、孫子坐到炕桌,周老太太帶著兒媳孫女坐地桌。因為二兒子周春喜、三兒子周春亮、四兒子周春來去了二百裡外的乾岔河水利基地,吃住在那邊,得年前才氣返來,男人這桌,就周老頭帶著大兒子周春發、大孫子周富、二孫子周軍、四孫子周晨坐,三孫子周陽在村裡的農田基建工地,管遲早兩頓飯,不在家吃。
周老太太被女兒發了一通脾氣,氣兒倒順了。疇昔把周紅英又按回被窩裡,蓋好被子,語氣溫和得與剛纔判若兩人,“英兒,你再睡會兒,天還早著呢。這會兒起來多冷啊,娘給你留著早餐。你再眯一會兒。”手還在周紅英背上悄悄拍著,一副慈母麵孔。
冇等周晨答覆,王鳳英的大嗓門就一驚一乍地響起來了,“唉呀媽呀!可不是咋地!四樂子咋冇上早工?這就遲誤倆工分呐!”
周晨把周晚晚和周蘭抱到炕梢,空出處所來用飯。又去把地上的桌子支起來,再回身去廚房幫著拿碗筷。
東外間的門被翻開,穿戴露棉花的黑棉襖帶著狗皮帽子的周家大孫子周富一腳高一腳低地走了出去。周富小時候摔斷過腿,厥後冇接好,一條腿有點短,走起路來欠都雅,卻不遲誤乾任何農活。他一邊拍打著身上的霜花和雪沫子一邊憨聲憨氣地對炕邊的周晨問道:“四樂,你咋冇去隊裡出早工(吃早餐之前乾兩個小時活)?隊長還問呢。”
“大伯孃本身咋向來不上早工,這會兒曉得心疼那兩個工分了?”周晨看都冇看王鳳英,坐在炕沿上綁本身烏拉鞋的帶子。
周紅英很完整地遺傳了周老太太的基因,扯嗓子喊起來那調門一點不比周老太太低,百口人的耳朵又受了一次折磨。
周平從廚房走出去,搬著一個黑乎乎的四角炕桌,22歲的大女人了,搬一張炕桌竟然另有點勉強,周晨疇昔幫她抬著,二人合力將炕桌放到炕上,周平又特長裡的抹布擦了一遍,沉默地走了出去。
但周老太太可不是普通人,她曉得本身理虧了毫不會夾起尾巴做人,而是會變本加厲地撒潑,甚麼時候把大師都鬨得焦頭爛額不得不對她讓步才罷休。
周娟喜滋滋地接過碗,誇耀地看了一眼周平母女,對周老太太下包管書:“奶,衛國說了,他一準兒能給咱弄到豆餅,來年就有大醬吃了。再看看徐大叔能不能拿返來點豬下水,到時候給爺和奶打牙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