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宇也不好多說甚麼，隻得乾笑著目送來客闊彆，待人一走潔淨，他倉促對那兩個壯漢點了點頭就又縮回茶社裡忙去了。這兩個壯漢的行事做派也當真是有幾分奧秘，一不開口說話，二不等閒脫手，彷彿隻用冰冷的目光便能嚇退任何詭計肇事的人。程爺遠遠地對門口投去幾分讚成的目光，卻見一個端著簸箕的伴計滿頭大汗地擠到他麵前急聲道：“爺，咱可冇人能錯脫手去補貨呀！這一大夙起鍋的乾糧全都賣光了，這可咋辦？！我都快被餓著肚子的客人給罵死了！”

說著，他將食盒側邊的抽拉門猛一抽開，隻聞一股濃烈的麵香奔湧而出，揮揮灑灑地滿盈在茶社四周！“甲等餐是老母雞湯頭的龍鬚麪配油糟肉絲和涼菜，一碗麪另配一個臉盤大的千層肉油餅！”……“乙等餐是滿滿一大碗小米粥配肉夾饃，配菜是油炸花生米和雜拌菜！”……“丙等餐是一個兩個肉丸餡兒的大包子和一碗青菜湯！請各位按牌領餐呐！”伴計們的叫喚聲起此彼伏，隻令那些餓得兩眼冒綠光的茶客們忍不開口舌生津，紛繁衝到那幾個伴計身邊遞出小木牌，很快就把這頭一波奉上門來的早點搶得精光！

穀鼎十五年七月二十二日，江北名將吳府生大將軍的私船即將在正中午分到達清河道部屬的小小烏支縣。拂曉的晨光方纔撒落在帶著潮氣的屋簷上，烏支縣北街靠近舵口一頭的鹹豐茶社內已人滿為患。小宇領著幾個伴計不斷手地上茶撤茶，不竭迎客卻顯少送客，唯見一片黑壓壓的人頭在麵前閒逛個不斷。目睹著茶客越來越多，小宇一張嫩臉都笑僵了，卻還是忙得連喘口氣的工夫都冇有！

跟著茶客們七嘴八舌地亂嚷了一通，程爺涓滴也冇有感覺難堪，隻拱動手朝四周八方朗聲笑道：“不瞞各位客長，我這歉收茶社開了也有近三個年初了，何曾亂來過來客？各位儘管放心點餐，我程懷裡那裡就敢自砸招牌？包管給各位客長端上來的東西物有所值！如果有想點餐的客長，要甲等餐的就從伴計手中領一個寫著甲字的小木牌，乙等餐和丙等餐以此類推，等領了牌吃到餐點了再付錢，如果感覺貨不對板，我就不收錢，各位感覺如何呀？”

合法程爺第五趟從二樓下來時，一個熟客忍不住扯著他的衣袖低聲問：“程爺，您這都請上護院了？您可也真上道！今兒大家都湧到這舵口邊候著吳大將軍的船，可不是怕出亂子麼？哎哎，那兩個壯漢瞧著挺能壓場的，這是打哪兒請來的？趕明兒我也去車馬口買兩個去！”程爺輕咳了兩聲，並未急著接話，隻捋著髯毛擺出一臉奧秘的笑容。不等阿誰熟客詰問，就見小宇一臉嘲笑地對湧到大門口的幾個來客又是點頭又是哈腰，連聲抱愧道：“對不住了您呐！當真是冇座兒了，二樓的雅間昨兒一大早就定滿了，這會子連下腳的地兒都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