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月明目睹此狀,趕緊上前笑道:“父親也帶我一道去罷。”傅沐槐還不及開口,陳杏娘便已斥道:“混鬨,那邊亂成那模樣,你一個女人家跑去做甚麼。你姑媽現下正恨不得吃你的肉哩,你也不怕疇昔吃了她的虧!”傅月明笑道:“這卻有個原因,愛玉mm好歹也是個閨女,這胡喇叭的生出削髮的新文來,想必裡頭有甚麼隱情。父親疇昔問,既是長輩又是個男人,隻怕她臉皮薄,不好說呢。得我疇昔,這姊妹之間,話就好說多了。或許從旁開導開導,就好了呢。”
傅月明便說道:“既這般,你還不快去傳話。”那天福便飛也似的去了,剩兩人在地下站著。傅月明便問唐春嬌道:“愛玉要削髮?這些日子,可有苗頭?”唐春嬌點頭道:“自那次在園子裡跌折了腿,她便一向鬱鬱寡歡,我隻道是病體未愈之故,未做他想。直至前幾日,我說的那縣令走了以後,愛玉就更不愛言語了,每日隻在屋裡悶坐,一怔就是一天,問她話也不言語。但問的急了,就要墮淚。我大抵看出些端倪,便不時開導於她,但是她也待聽不聽的,說的多了,便隻說我不明白。我也不好言語,隻說待這邊事完了,領她出來就好了。誰知,本日事兒才收回來,她便說要削髮了。”
傅沐槐見女兒拜彆,方纔大喝道:“你們都捆動手呢?!任憑她這般混鬨麼?!還不捆了!”
傅月明應下,便帶了桃紅向背麵去了。
天安與天福兩個小廝,都是一副頑童脾氣,又知這姑太太倒了勢,更冇了顧忌,上前便將門板敲得砰砰作響,又連聲呼喊。
傅沐槐先不言語,半日方纔說道:“罷了,你不必焦心,我也並冇說那樣的話。她既對不住我們,我們又何必認她呢?待會兒,我便打發幾個得力的家人疇昔,叫她清算了遷出去。我們與他們的傢什物件兒儘皆收回來,幾個丫頭也叫返來罷。”說著,略停了停,又道:“還稍待兩日,等提刑院將唐睿的案子發落下來,看他發往那邊,連他母子一塊去了罷。”陳杏娘說道:“這話纔是正理,依著我說,她既然乾得出如許的事來,管她如何呢,攆她出去就是了!”傅沐槐說道:“這倒也不好,好歹她在咱家也住了這麼些光陰,鄰裡街坊都見熟了的,驀地就叫她流落街頭,未免有些丟臉。如果再弄出甚麼性命官司,更是多費手腳。隻是這兩日的事情罷了,何必自惹費事。”
當時,傅月明與唐春嬌也走進屋內,唐春嬌不好發話,隻躲在一邊不言語。傅月明便說道:“既是如此,父親母親還是先去瞧瞧再說。唐家出瞭如許大的變故,姑媽又抽了脊梁骨普通,那邊冇個主事的人,愛玉還不知會如何哩。”
這佳耦二人對望了一眼,陳杏娘雖已厭極了唐氏母子,卻對這女孩有些顧恤之情,遂道:“這般說,你去一趟也好。順道帶幾個小廝去,就替他們清算起來罷。另再帶幾個有力量的家人媳婦,如果姑太太撒潑,也好有個防備。”傅沐槐一一應下了,就叮嚀呼喚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