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杏娘聽了,隻索罷了,帶著兩個女兒並三個丫頭一道歸去。
那宋氏歸家,回到上房,見著她家相公宋提刑。那宋提刑看她返來,便當頭問道:“如何?可見著了?”宋氏點頭道:“帶了芸兒去,連那煥春齋仆人的人影兒也冇見著,白跑一趟罷了。”宋提刑歎了口氣,坐在椅上,好不抱怨他娘子道:“都是你這婦人,頭髮長見地短,好不好同傅家置甚麼氣!調撥了我去給妹夫寫信,與傅家使絆子。現在甚麼好處也式微著,倒平白獲咎了齊尚書!”宋氏被他斥責,非常不平,劈麵頂撞道:“我如何曉得會俄然鑽出來個齊尚書護著他們家?你不是也說這傅家隻是一介商賈,在宦海是冇甚麼過硬友情的,肥羊可宰麼?這肥羊現在如何又有了背景了?”
過得半晌,傅月明才自背麵出來,紅著臉見了母親。陳杏娘見她無恙,心中一塊石頭落地,又不免活力,當著外人不好斥責,隻馬上起家告去。臨出門之際,她心念一轉,又向那丫頭笑問道:“小女打攪了府上,我心有不安。可否請仆人出來一見,我好劈麵謝過?”那丫頭卻淺笑回道:“對不住太太,仆人現在不在鋪裡,往彆處去了,不得相見,還望太太包涵。剛纔乃是掌櫃見太太在堂上焦心,又覺堂上人多喧華,不是等人的去處,遂假托仆人之名,請太太出去等女人的。”傅月明聽聞此語,心中微覺奇特道:倘或這鋪子仆人不在,他又如何能穿堂入室進入後宅?若這後宅裡有些女眷,男人不在家,有這些外客在這裡,豈不甚是不便?但是此事乾係私交,她也不好劈麵扣問,隻在一旁閉口不言。
陳杏娘無法之下,隻得依從,帶了傅薇仙進客室等待,就有丫頭奉上了香茶果點,禮數甚是全麵。陳杏娘出身於書香家世,本自有幾分眼力見地,看這屋內雖為客室,傢俱安排甚是講求,四下鋪陳又皆為古玩書畫,而少見金銀器皿。足見此宅仆人層次風雅,非等閒發作商賈可比。她雖掛記女兒,卻也不由暗自稱歎,又見那出來接待的丫環穿著打扮、辭吐舉止皆為不俗,便與她扳話,漸漸刺探這煥春齋仆人的來源家世以及立室與否等一應訊息。那丫環倒是個能說會道,巧舌如簧之人,於陳杏娘所問,雖是知無不言倒是言辭閃動,不儘不實。陳杏娘問了很多,卻也隻得知了這鋪子仆人年紀尚輕,未曾結婚,又因買賣繁忙,經常不在城內,平常一應賬目來往皆是前堂上的劉掌櫃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