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珠定睛望著他,竟驀地笑了,黛色柳眉倏然挑起,褐色的眼兒裡閃著非常光彩,口中則道:“倒是少見你這般端莊地說這麼一長串,也是開了眼界了。”
蕭奈為世家貴族做事兒,對於這群朱紫那私底下的肮臟事兒早已見怪不怪,驚奇過後,抹了抹嘴,想了一想,垂眸笑道:
她斂了神采,邊悄悄動著碗中的瓷匙,邊低聲道:“阿郎且喝湯,不必應對,但聽兒說便是。”
流珠那淚,本來也是流不出來的,不過是在眼眶裡打一迴轉兒罷了,可蕭奈這所謂打趣話一出來,流珠反倒愈發難受了,忍了又忍,眼睛再一眨,淚就流出來了。
蕭奈心中雖稍感驚奇,麵上卻不動聲色,安靜得很,但聽得那人持續道:“兒想曉得,可有甚麼體例,能讓皇後脫難,而又能讓官家罷休。不知蕭捕頭,可有體例?”
言及此處,他收了笑意,定定地望著麵前之人,但抬高聲音,沉聲道:“二孃如果有難,我便冇有袖手旁觀的事理。”
男人收了平常那般混不吝的、痞裡痞氣的模樣,墨眉微蹙,眼眸通俗,流珠聞言,昂首與他平視,雖甚話也未曾說出口,卻竟感覺心間突然間稍感安穩。
流珠緩緩說道:“兒對於蕭捕頭,是信得過的。現在有件毒手的事情,想讓阿郎襄助。隻是阿郎如果脫手幫手,並不必然能討著好處,隻怕還會肇事上身。兒且先說了,你先聽一聽,情願幫手,我們再好生合計,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總能想出好體例來,你若不肯意,隻當冇聽過便是,兒也不會強求。”
蕭奈一笑,挑眉道:“方纔老遠便瞧見二孃耷拉著臉,渾渾噩噩,好似是咱查案時那些發僵的屍身普通,心內裡念著二孃的恩典,便連差也不值了,忙來此欣喜二孃一番。如何?這般友情,抵不上一碗辣湯麼?”
聽這聲音,這腔調,再昂首瞥見那男人膚色稍深,墨眉星目,五官英挺而身材健壯,流珠隻一哂,用心啐道:“你倒好,連小娘子的飯都蹭。”
流珠冷哼一聲,冇好氣隧道:“蕭捕頭也放心罷。這碗辣湯的錢,今後兒也會連本帶利地討返來。”
蕭奈看著是個粗暴男人,心機卻非常詳確,畢竟辦案多年,平常與人說上兩句便能探察出有異之處。現在見流珠這般說話,又曉得這阮二孃慣常是個有精氣神兒的,不是趕上難事兒不會這般表示,這蕭四郎內心不由有些擔憂,麵上卻仍帶著笑,故作奇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