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顧不上噁心,又在箱子一側摸了一會兒,公然摸出了個小盒兒來,翻開一看,裝的恰是燃灰及一把巴掌大的小刷子。阮二孃眉眼低垂,手持小刷子,走到那女屍身側,兩手掐住那死者的下巴,迫著其伸開口來。緊接著,她便用小刷子沾上燃灰,在這女屍口鼻當中細細塗抹起來。
當年徐道甫身後,便是因著他口中並無燃灰而鑒定其是先被殺死,再被放火灼燒的。現現在阮二孃在這女屍口中塗抹燃灰,為的就是這一點。
流珠屏息凝氣,挽起雙袖,將女屍搬了出來,擺在兩層書架之間,隨即又將散落在地的書冊全數堆到了箱子裡。
待傅辛拜彆以後,流珠便假作無所事事,教起了周八寶識字來。教了一會兒後,她便說要去阮宜愛處看看,周八寶倒也未曾禁止,畢竟自打傅辛贏了和流珠的賭後,他便感覺阮宜愛對於本身所言已是堅信,果如流珠所料,鬆弛了很多,也不攔著流珠去看阮宜愛了。姐妹二人平常裡見麵,還非得在奴婢麵前演戲,彷彿果然一個是無可救藥的癡情種,一個是疑神疑鬼的人來瘋普通。
不過是眨眼的工夫,大火騰但是起,燒得桌椅書冊獵獵作響。流珠卻涓滴不得鬆弛,但扯著那女屍的臉,死死往那燒得最短長的處所按去,待到火苗差點兒燃著她的衣袖時,這阮二孃才堪堪罷休。
出了此地,上了車架,一掀簾子,魯元便見車廂一角坐了個猶自抽泣的小娘子,定睛一瞧,恰是麵色暗澹的阮宜愛。魯元勾唇一笑,遽然躍上車架,並未幾言,但藉著酒意,趕了車伕去乘旁的朱紫的車架,本身則充當起了車伕來,一甩韁繩,便聞得車輪粼粼而動,翠蓋華車朝著宮城以外緩緩馳去。
日落以後,阮二孃竟憑一己之力,做了滿滿一桌子菜。因她在這浣花小苑做飯也並非是頭一回,小苑內的仆侍早就對她的技術之好分外清楚,聽聞阮二孃又下了廚,亦曉得皇後邇來腹痛不適,向來吃不了很多,這些仆侍便都有幾分期盼,直盼著能沾叨光,好生打一回牙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