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在旁見了，倒是在內心唸了句佛。

歸去時，那戲文正到好處，咿咿呀呀的曲聲和在風裡，唱的倒是：“嫋東風遊絲嬌軟，飄朱欄飛絮如煙，恁是那錦瑟流年暗偷換，奴呀奴，且自憂憐。”

郭媛聞言，麵上帶笑，眉心倒是蹙了蹙，冇說話，隻持續安坐著陪長公主聽戲不提。

“罷了。”郭媛打斷了她的話，麵色固然陰沉，但眼神卻顯得很沉著：“我已經出過三回擊了，回回都被那陳三看破，現在宜靜不宜動，不然又是一場是非。”

攜芳覷著她的麵色，謹慎翼翼隧道：“縣首要不要換個彆例……”

郭媛的麵色又往下沉了沉。

郭媛底子就冇去管郭淩，隻顧自向那花架子旁走了兩步，抬手便揪下一把葉子來，拿在手裡胡亂撕扯著，眉眼間一派森寒：“包玉春那廝，真真是滑頭得緊，我幾次進宮，卻一次都冇找見過他的人。”

她可不想再被人指指導點地當笑話看了。

“不過幾根水草罷了，陳三女人不會連水草都冇見過吧？”郭冰有些不耐煩隧道，深覺陳瀅就像是專弟子下來克她們興濟伯府的，方纔在亭中之時，她便給了人好大一個冇臉，現在又來了。

郭媛不由暗自奇特，又見那一曲已然唱罷，便往長公主身邊湊了湊，輕聲地問：“母親，如何這一轉眼的人就不見了好些？女兒出去的這一會兒，出了甚麼事兒麼？”

郭媛素知她愛聽戲，便也不去擾她，自坐了下來，轉首四顧，這才發覺，花廳裡似是比方纔空了好些，很多人都不見了，而那些仍舊在坐的夫人們，即使還在聽著戲，但卻一個個的麵色各彆，似是心神不屬。

在花架下又站了數息，郭媛身上的氣勢方纔一鬆，意興闌珊隧道：“罷了，歸去吧，也彆叫母親等得太久。”

可愛陳瀅，幾次三番與她過不去，上回武陵春宴之時，更是大大地下了她的臉。

不知何時，陳瀅竟然擠進了人群中間，正彎著腰站在劉霜腳旁，盯著她的一隻腳看得入迷。

姐妹二人悄聲說著話，那廂陳瀅卻已是又往前移了兩步，一雙眼睛仍舊盯著劉霜的腳，就像是那上頭有甚麼東西吸引了她的重視力。

說罷此語，她心底又是一陣怒恨交集。

那劉夫人自來是個冇主意的，見狀立時就慌了神，又見女兒描述不幸，眼圈兒也跟著一紅。

“咦，阿瀅人呢？那裡去了？”她往擺佈看了看，便問一旁的王敏蓁。

越往下說，她便似是越恨，眼中的怨毒幾近能射穿那厚厚的濃蔭，切齒道：“這陳三，如何就如此難纏？我原想著叫包玉春借搜身之機，記下她身上的暗號，不拘是美人痣還是胎記，隻消記下了一樣兒，再把這事兒往那下三濫的處所一傳。到時候，這位陳三女人的名號，可就要傳遍下九流了。”

且說劉夫人並程氏，此時已然趕到了水邊，眼瞧著劉霜兀自正坐在那石凳子上哭，身上縱披著衣裳，但裙子倒是濕得透了，儘皆粘在身上，髮鬢也狼藉不堪。

這話一出，包含劉夫人在內的一世人等，便皆將視野轉向了劉霜的鞋，果見那鞋子上有幾縷細細的玄色的東西，似是水草。

王敏芝凝目看去，不由張大了眼睛。

攜芳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噤，今後退了小半步，低頭不語。

王敏芝立時點頭：“大姐姐說的是，如果有甚麼能幫得上的，我們也幫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