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隱田也是天下皆有之事,還要看宋縣令的措置是依法合製,還是藉此剝削大戶,從小民身上博取清譽。
他們這些差役是做儀仗來的,不敷以對抗這麼個大師族,須借外兵。那武平縣令有罪待查,不能告訴他們巡按到臨之事,以免壞了大人的安排。幸虧城西南二十五裡外就有千戶所城,他們手裡有大人的帖子,待會兒分撥幾人,一批去城北告訴大人,一批到千戶所請他們派兵護持。
世人聽了他的話,心才放到肚子裡。
可惜那男人將手中竹板拍了拍,朝世人搖點頭道:“這一回《白毛仙姑傳》隻唱到這裡,前麵的待我過兩天進城再學來吧。幸虧曲雖未終,我們都已見了喜兒被宋舍人所救,再不消怕她叫王家的毒母惡子和嘍囉們害死了!”
“……不思勤懇公事、補葺水利, 乃至坐見水來而不成擋。思及先任汪公在日, 百業俱興,四境怡怡然皆堯湯之民;至宋公上任不過數月,縣內百弊俱起, 民疲於輸稅而士受刑辱, 此固縣令之責爾!”
世人互換了個眼神,立即做了安排――不成讓這群不知來源的人去堵截大人!
苛吏之害民亂政, 遠過於贓官矣!
幾位才子名流與巡按禦史黃大人念著武平新寄來的、本縣文人控告宋令殘暴的文章,一個個谘嗟慨歎,請黃大人早日往至武平縣懲辦苛吏。
清楚是清麗如珠的中呂調,配著他有些衰老沙啞的嗓音唱出來卻有種淒厲暗澹之感,聽得民氣頭酸冷。黃巡按不覺身上汗毛倒樹,朝前走了幾步,想聽他上麵還要唱甚麼,那人卻隻再道了一句唸白:“公子命人救出山,問其姓名籍貫,因甚反叛。白毛仙姑曰:曾住山前河水邊,王家地盤世租佃,楊氏孤女單字喜,奴是活人本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