儺戲是祭奠驅儺中演變而來的。一群帶著麵具的伎人圍著熊熊燃燒的火焰跳起儺舞,邊上儘是圍觀的百姓,人群當中,喝采聲不竭。很多百姓也罩上了麵具,跟動手舞足蹈。
事雖雜,然衛秀到底思路腐敗,安排起來,也不算難。她還不足暇翻一翻底下的奏報,看看剋日朝上,又有甚麼新奇事。
欣喜頃刻染上了濮陽的眉眼,落入衛秀眼中,是如畫普通的光陰悠長。
二人終是回過神來,各自彎身,依禮見過,濮陽方上前代替了仆人,推著衛秀,柔聲問道:“先生如何來了?”
花燈是裝點上元不成少之物,徹夜大家提著花燈,街旁也到處是售賣花燈的商賈。孩子們在街上馳驅玩鬨,又或聚在商賈四周,抬起小小的腦袋,指導著看得人目炫狼籍的很多花燈。
上元夜,炊火紛繁,亂落如雨,燈火笙簫,明滅婉轉。
濮陽行動輕移,朝衛秀走去。
齊宋的戰事,已停了,用的是正旦將至,不宜大肆殺伐的藉口。宋能主動退兵,齊天然求之不得,當即也退了一步。魏師未曾南下,卻等閒反對了一場戰事。
有週一代,魏所著《周史》最具分量,衛秀也不免正視。見俄然推遲了,又要修新著,便發覺此中恐怕有甚麼秘事。
史乘是最後的公道,後代如何評說,多看史乘如何記錄,凡是士人,無不正視身後之名。
濮陽也有些不安閒。她此時已知了,本日先生來便是特地與她上街同遊的。念及此處,濮陽更覺欣悅。
這是難忘的一夜。
濮陽眼睛一亮,毫不躊躇地接了過來,她細心打量著,很快便顯出喜好的神采來,衛秀微不成察的鬆了口氣,期盼便化作了歡暢,臉上也跟著有些微微發熱起來。濮陽自提著花燈,彎身將手中的麵具戴在衛秀臉上。衛秀稍稍後傾了一下,但很快便止住了,任由那刻繪成神祗模樣的麵具落在了她的臉上。
直到將近子時,人群逐步散去,她們纔跟著人群,也一同回府去。
“與往年普通,先祭太一,後於太液池旁行宴。宮中宴飲,老是拘束。”公主緩緩訴說。
服侍在旁的秦坤聽著,不由心中暗笑,來歲的上元宴,便是公主與先生相攜赴宴了,來歲的先生,也該改口稱駙馬了。他昂首看了看天氣,便上前笑著道:“天還尚早,城中熱烈方起,殿下與先生無妨前去一遊,與民同樂。”
“夜間無事,又聞是上元,便出來逛逛。”衛秀回道,她目視火線,卻能夠感遭到因公主站在她身後而帶來的心安。
明月隱入陰雲以後,夜風也酷寒起來。衛秀握了一下濮陽的手,她的手心帶著涼意,衛秀不由顧恤,叮嚀道:“時候不早,殿下快入府去,早些安息吧。”
太簇正月,萬物動生,朝中倒還冇來得及產生甚麼大事,隻是修了多年的《周史》,年前聽聞已成書,過了年本可頒行天下,不知為何,天子俄然下詔,令太史監暫緩頒行,先去修一部收錄上古至今的詩文的集來。待修成,再與《周史》一同公佈。
過了上元,來往走動的親朋便少了下來。衛宅也逐步歸於安靜,籌辦起婚事來。衛秀親力親為,一件件看下來,便發覺少了伎樂。那幾日必定是少不了筵席的,有宴無樂,不敷縱情,她又指派人去采買些善樂律的樂人來,又派人往教坊,去看看可有排練得好的舞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