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當時如此仇恨，前麵是否為她複仇？

濮陽眼中明暗不定，她站起家，在室中來回踱步。

知她並未決計遁藏，便似有一結被悄悄解開，又微上前半步，環顧四周，見無一人，濮陽奇特道：“先生怎一人在此？”

自入冬，殿中便常日備有手爐供公主取用。侍女出來不一時，便提了一銅製手爐出來。濮陽接過，放到衛秀膝上，讓她攏進袖中，雙手捂著取暖用。

那盞孤燈微小，隻能照的亮提它的人，衛秀在北風中，顯出一種氤氳的暖意，暖意中便似藏著引誘，引著濮陽靠近。

她腿腳不便，身邊老是跟著人，或推輪椅，或偶有取物喚人，極少如此孤身走遠。衛秀隨便道：“本日除夕，我留了他們在小院中儘歡。”

“今事除夕，我令你送與先生的筵席，可如時送至？”濮陽邊走邊問。

本就酷寒的冷風似在瞬息間更加蕭瑟起來。

衛秀當即聽出了她語中深意，正色道：“殿下是說……”

車駕安穩停下，門從外翻開，秦坤伸手，扶公主下車。

衛秀低頭看手爐，唇角悄悄抿了一下，再昂首，還是如清風般溫暖的笑，向濮陽做了有一個請的手勢。

衛秀便深思起來，天子已近五旬，這個年紀，死了也是普通，如果立長孫，對公主倒是無益。一則，為長孫即位，必會弱諸王甲士，收諸王權益，再則，長孫年幼需人攙扶，此人最好便是公主，如此，公主便有攝政之實。

公主說先生必定是指竹林小院中所居的衛先生。家令回道：“寅時末便送去了，先生令小的代為傳達謝意。”

“如有需求，殿下可暗中襄滋長孫，屆時，長孫自會倚重殿下，為殿下所用。”衛秀緩緩道來，清楚語氣是一貫溫暖明朗，卻平白給人一種擲地有聲之感，她說到此處，便是一笑，“殿下覺得如何？”

“若諸王無能，陛下立長孫也一定不可。”濮陽想到了甚麼，冷冷一笑，“提及來，年幼的幾位王弟，氣度做派，竟不及長孫。陛下若不起這個心機便罷，一旦生起，這一對比，要想撤銷，便難了。”

“我也風俗早睡，倒不大拘泥風俗。”衛秀看著火線，談笑晏晏，“殿下徹夜在宮中可有甚麼妙聞？”

濮陽瞭然，先生待身邊之人很好，能如此安排也不奇特。

她感覺與女子相戀也冇甚麼，喜好就喜好了，她活兩世，對這些世俗拘束看得開，不過是世人成見罷了。可先生一定如此以為。

閣房中空無一人，衛秀直言道：“挾天子以令諸侯，待諸侯冇法與殿下相抗，這天子，便該讓位殿下了。”

足下腳步略一停頓，濮陽便加快了步子走疇昔。

再往前走過一個拐角便是公主寢殿。

濮陽踏在地上，家令快步上前，彎身一禮，恭敬道：“殿下入宮行宴，統統可順？”

府門口侍衛著甲捉刀，森嚴而深具皇威，令人一見便心生敬意。

她更加憐惜，如此大才，又是美人，更要緊的是她喜好，可為何就不肯做她的駙馬。

濮陽在心中略加說話，便道：“見了皇長孫，過了年便九歲了。不幸他幼年喪父。”說到此處，濮陽稍稍一頓，“幸而他懂事靈巧，看起來也聰明聰明，將來定有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