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秀沉吟半晌,俄然問道:“你感覺,濮陽公主如何?”
那是她上一世見的最後一幕。
若說要從亂政中得利,莫非是她那幾位叔父?欲由此竊得皇位?
那人會是誰?既要天下亂,那必是唯有天下大亂,才氣從中得利,有誰需靠亂政來得利?
這管玉簫,通體碧綠,溫和津潤,以濮陽見慣了好物的目光,都要讚一聲好。
她看向衛秀,麵前的人,比當時秀雅很多,也青澀很多。
濮陽心中正亂著,聽她這般言語,趕緊稱是。
衛秀低頭看了看,笑道:“稱不上擅,隻略通一二罷了。”
濮陽曾偶然間聽過。
現在還冇獲得衛秀,濮陽就已對她珍惜不已,待獲得今後,還如何肯放她返來?濮陽微微一笑,避重就輕道:“先生到當時還想返來,定是我德行不敷的原因,更需先生不時提點,先生怎忍離我而去?”
天子卻隻揮手:“你退下。”
晉王頓覺惶惑不成整天。
諸王出鎮一事,一向是她心上的梗,依衛秀此前所展露的見地,不管如何都不該犯這等顯而易見的錯。
想到此處,濮陽又覺不對,倘若衛秀目標當真是要引發戰亂,她之死,恰好可戳中諸王敏感的神經,恰好能兔死狐悲,恰好對天子不滿,操縱恰當,恰好讓他們反了,衛秀為何又要來救她?
她趕緊入宮勸諫,何如蕭德文防備她,並覺得她與藩王過從甚密,將她良諫束之高閣。她無法,一麵思考對策,一麵在宮道上信步。
在離她不遠處,草廬的另一間房舍,濮陽也不得入眠,本日發覺之事,對她打擊,實在太大。衛秀以一己之力攙扶蕭德文即位,卻未曾想,她幫手的另有其人。
“殿下?”衛秀喚道。
此時天已晚了,他行走在上山的路上,竟如履高山,走到半山處,忽見山腳有成片火光,他尋了一處不遮擋視野的開闊處,細細一看,軍帳與人影模糊可見。
簫聲安好悠遠,細緻委宛,濮陽聽過很多好的簫聲,卻無一人能及得上此時。“簫韶以隨,鳳凰來儀。”能引得來鳳凰的簫聲,約莫就是如此了。
衛秀也不知是信了,還是不忍戳穿,隻是不置可否地瞥了她一眼,笑了笑,冇說話。
衛秀垂眸,她淡淡的勾了下唇角,淺淺的一個笑,還未展開便都收斂。她像是泄儘了渾身的力量,怠倦地靠在輪椅的椅背上,看著那不能行走的雙腿,抬起手覆在膝上,卻似重逾千鈞。
晉王儘是妒忌地看著天子喜動色彩,偏生還得粉飾,不敢表示出來,又裝出歡暢的模樣,力求假裝毫不知張道之已向天子告了他的狀,又極喜濮陽出險的模樣。
這不是甚麼難明之題,為君者,若無人矇蔽,多數會如此,以後,若少主有才氣,便做得深切一些,將大權儘數收攏,若少主平淡,也能極力維繫局麵,混一個安穩。
君子有六藝,樂律也在此中。世家子特彆正視,不但要允文允武,樂律射數也是自小培養,濮陽就曉得幾個在樂律上成就很高的世家子。此中,又以劉氏子阿恒最為奪目,劉恒鳴琴,曾引來胡蝶,在他周身起舞。當時很多人親眼所見,被傳為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