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如舊_第四章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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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酒罷了,喝與不喝有何不同?濮陽原做這般想,然眼下忽聞美酒暗香,她竟也遺憾起來。衛秀善釀酒,宿世蕭德文即位後,很多世族皆以得他一罈親手釀就的美酒為榮,可她卻從未曾嘗過。

衛秀接過罈子,將封泥拍了去,然後啟開封口,一陣清冽的酒香撲鼻而來。

濮陽看得出來,他是在與她保持疏離,待她傷好,便送她走,以後便再無交集了。若非與他打過交道,她必會覺得這是山中隱士,不喜人滋擾。

那婢子並未坦白,回道:“郎君客歲加冠,他在此處,已有六載。”

故而,服飾,也是身份的意味。

“吾觀衛先生將將及冠之年,他在此處隱居,已有幾載?”

這般知根知底的,想讓濮陽服他們,也真是難。

再看了眼開端“歸於一”三字,衛秀的觀點與寫這篇經義的人的觀點截然相反,他以為,天下三分終究必定歸於一處。

當時大臣們在私底下群情紛繁,很多人皆覺得他是以本身腿腳不好,不能行走而自大,不肯現與人前,故而,他縱有甚麼戰略,也多數直接呈獻蕭德文,而非在廟堂上,當眾提出。可濮陽曉得,並非如此,他那般心誌剛毅之人,是不會因身上的缺點便看低本身的。

那酒罈剛從底下起出,壇身還附著泥土,衛秀涓滴不覺得意,度量著酒罈,清楚不是甚麼高雅的行動,卻叫他做得開闊風騷。聞濮陽相問,他淡淡一笑道:“敝姓衛,名秀,字仲濛。”

濮陽扶著婢子的手,走近了細觀,那書廚中一本本整齊疊放,有一些還是竹簡,一捲一捲,擺放得劃一有序,光從這纖塵不染、一絲不苟的安排便可看出仆人必是愛書之人。

清風習習,竹葉瀟瀟,一株株青竹遍植山林,苗條矗立的枝杆,四時常青。

冊本是可貴之物,傳播之道非常閉塞,隻靠借閱手抄。世家得一孤本,便是令媛不易,隻與家中後輩學習。如果布衣,終其平生都不知書籍長甚麼樣的,也大有人在。

天下三分已有八十年,這八十年來三國間紛爭不竭,戰亂不休,卻始終未分高低,到十八年前,北方呈現內鬨,今上篡位,魏代周而立,其他兩國海內也各有狼籍,三國間的交戰便少了,直到現在,竟彷彿天下裂土成三,君主們就此算了,無人再想一統九州了。

“他家中可有旁人?獨居在此,父母家人便不憂心?”

以他之見微知著,多數已看破她的身份了,縱不全知,也能猜個*不離十。

她徐行疇昔,木屐踏在竹葉上,帶起輕微的聲響,衛秀聽到了,轉過甚來,像是早知來者何人,他無涓滴不測,待到濮陽走到近處,方不疾不徐道:“何如足下有傷,不然,便可嚐嚐這美酒了。”

濮陽隻掃了一眼,衣衫是淺藍的,簪子等皆是銅製,確切是她昏倒前穿戴的,她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然半晌想起了甚麼,緩慢地朝布囊看去,隻見釵環中有一對耳環,是金製的,上麵,還嵌了明珠。

本朝建國至今不過十八載。天子蕭懿原是前朝的魏王,後待機會成熟,篡位自主,貶前朝天子為汝陰王,囚禁京中。蕭懿以臣逐君得來的皇位,名聲便不好,天下間有一些賢人不肯為他效力,或隱居山林,或整天縱酒,不與朝堂來往。蕭懿能得皇位,當然有父兄運營,更是他本民氣機深沉,擅於忍耐。這些名流不肯為他效力,他不但不見怪,反倒禮敬有加,三番四次,下詔征辟。長此以往,便搏一個寬大漂亮的申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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