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了柴禾升了火,又將水囊中的水喂與馬,那馬似通人道,拿大頭挨著沈拓,鼻中輕響。沈拓拍了拍,道:“若你我逃過一劫,我嚮明府討了你來?”
沈拓住了手,卻將她抱緊在懷裡睡了一夜。
沈計得知兄長遠行,過節當然歡暢,到底有些鬱鬱不樂,沈拓挾菜給他,道:“小郎在家中,好好跟你阿公寫字,有空便幫你嫂嫂分擔一些家事。”
沈拓哪肯放她起家,惡棍道:“落了便落了,隻彆把我這個夫君落下。”他一反昏黃醉態,抱著何棲翻身下床,栓了房門,放了床帳,吹了燈,“隻理我,不睬彆的的。”
天氣微明,何棲便睜了眼,搬開沈拓手臂,她一動,沈拓又警悟,展開眼問:“做甚麼?再睡一會。”
施翎冷聲道:“你忘了明府的叮嚀?見了女娘, 把差使給丟在腦後。”
何棲笑:“你這豈不是本末倒置,為了床被子,寧肯受凍。”
沈拓將路引公文用油紙包了,貼身收好。坐在炭火前抽出橫刀,拿布來回擦拭了幾遍,刀刃寒光模糊,湊得近了,似有血腥之味。
季長隨牽了馬,馬身上公然冇有吊掛甚麼重物,又奉上一個鼓囊囊的荷包,道:“這是郎君為都頭備下的川資,百般年禮俱寫了簽,這裡另有一份禮單,都頭一併收好。”
何棲纖腰一握,沈拓隻感掌下肌膚仿若無骨,光滑如脂,又覺衣裳礙事,焦燥下大力扯開了去,湊上去親吻紅櫻。
沈拓點頭:“不必,季長隨會送了馬與年禮過來。”
沈拓聽得憤然,冷聲道:“苟二不死,何故告慰慘死的亡魂。”
少年伉儷本就恩愛,又拜彆期近,一番溫存更是纏綿。他們結婚一段光陰,又不似先前這般羞怯,魚水之歡本性使然,一公例萬通。
心道:此處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如有變顧,我也逃脫不開,不如以靜製動。我倒要看看哪條道上豪傑,要來動我。
何秀才笑起來,摸他腦袋:“不需小郎做事,小郎用心讀書,旁的不必理睬。”
馬伕見他雖是外來客,脫手倒不吝嗇,佝著身哈腰伸謝。
施翎拉了沈拓在一角站著,低聲道:“先前牛郎君道苟二不能人道,把掃興的藥當飯吃,實在他也不知底裡。”
何棲道:“我理理你行裝,少了路上老是不便。”
他一起謹慎,倒冇想會鄰近禹京時出事,擺佈環顧,暮靄四沉,老林枯樹寂寂無聲。
季長隨忙道:“餵過餵過,昨夜還備了夜草。”
沈拓道:“是我托的他。”將事詳說了一遍,嗅到施翎身上的脂粉香,“你身上味怪,去了那裡查案?”
施翎鬨得一身粉香,懷裡還被塞了手帕。
到得羨州,城門盤檢便嚴上幾分,保衛攔了人,細心對了路引,查對無誤這才放人。
施翎這些光陰為了查案, 出入狹斜曲巷,青樓花院,那些煙花女娘見他生得都雅, 常拿言語挑逗他, 又要請他吃酒, 又要請他聽曲,更有大膽的要東風一度,連嫖資都不要他的。
何棲忙軟語告饒:“大郎,郎君,好哥哥……饒了我,下次再不敢。”
他在驛舍飽睡了一宿,牽馬時看馬黑汪汪的兩隻眼睛,踢著蹶子,噴著響鼻,這一夜顯是回過些勁來。心中對勁,又讓馬伕拿了些豆餅帶在身邊,還是又給了賞錢。
沈拓說得委曲:“阿翎喝得鼓起,耍著酒興,誰知要喝到甚麼時候?我不裝醉,如何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