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拓被泰山玩弄諷刺，隻當綵衣娛親，又掉身對著何棲笑道：“嶽父不管，娘子可休要將我拋在腦後不睬。”

沈拓笑：“隻我是無情無義的。”

聽有人輕釦院門, 倒是大小兩個和尚, 道是芨州有株古樹顯了佛跡，前去巡禮, 路過化些素齋。何秀才見是千桃寺的和尚，便回禮道：“本日家中未曾餘飯, 卻有鮮的糖糕, 聊以裹腹。”叮嚀阿娣裝了糕點, 又量了一升的米。

施翎哈哈笑：“小郎怪得很，嫌它喧華，也不準我放，等栓院門時，我再去。”又逗沈計說要玩藏鉤，還拉上何秀才，要賭酒。

何棲微微一撇嘴，半抱怨：“也不與我打聲號召，嚇我一跳，幾乎忘了應和。”

施翎笑道：“我又不是一氣吃完，吃幾個吃盞茶，再說說話。”將剝好的栗子肉讓於何秀才。

何秀才笑了：“既你們不嫌我一介老翁無趣費事，便一同去宜州賞燈。”

“阿圓飲了此盞，你入沈家門，已為沈家婦，安身其間，貞賢淑德，舉家敦睦，所求必有所得。”

何秀才吃了一個，笑：“倒好打髮長夜。”耳聽爆仗聲聲，又道，“家中也有幾掛爆仗你們如何不去點了？”

吃過酒，賀過歲，何秀才笑道：“吃過年宴，大師守歲。”又讓阿娣一塊坐了，道，“家中冇那些端方，大節也不拘些舊禮，一併坐下吃酒。”

沈計不防，差點被他捅到桌子底下去，葷酒性烈，他吃得微醉，衝著施翎做了鬼臉：“施大哥隻拿我諷刺。”

沈計固然想去，卻憂心破鈔為巨，是以不吭聲。

搬了供案，擺三葷六素大小九盤，何棲淨了手, 讓沈拓巡三遍酒, 本身與沈計在火盆前燒紙錢, 見施翎騎在牆頭，撩著尋味而來的野貓，喚道：“阿翎你也來。”

沈計接過，揖禮謝過，入口微辛，雖不慣飲還是抬頭乾了，嗆得直咳嗽。何棲忙揀了一塊糖糕給他，道：“你們吃酒，也不墊墊肚子？”

何棲也不勉強，由著阿娣謹慎坐那悶頭吃食。她常日不喝酒，歲節下也湊了趣，大師推杯換盞，說些頑笑，不知不覺便多吃了幾口。

何秀才由著他們取樂，爐火微暖，笑聲溶溶，隻願日日有現在朝。

施翎謝過，接了酒笑嘻嘻地吃得精光，砸舌回味一番道：“好酒，不似那些寡淡的，不過涼水。”又懇求一盞，“這盞我漸漸喝。”

阿娣搬了椅凳，隻占了一個邊角，不敢過分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