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時恰恰歸_8.第八章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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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阿圓今歲要定了婚事,定的是本縣沈家大郎沈拓,他是縣內的都頭,操行可靠。如果娘子相看,怕嫌棄他粗鄙,不是體貼的模樣。你去得早,冇親見阿圓,生得極其不俗,又聰敏,讀書認字舉一反三,比彆家兒郎還要強些。你如果教她繡花合香品茶,她定也學得極快,打扮染眉,這些我更是半點也教不來。我也不知如何教她伉儷相處之道,是敬是愛?如何又能舉案齊眉?姑息了委曲,隨性了又凶悍。

“都是積年舊事了。”何秀纔不置多詞。何娘子那塊玉佩厥後也做了隨葬,算全了他們這段略為苦澀荒唐的姊弟情。

何娘子嫁進何家時,何家雖無初時風景,家中還算殷實,兩家流派相稱,帶進的嫁奩也有好幾十台,隻是厥後家中去的去的,病的病,又一一典當變賣,待到何娘子身故,攏共也隻剩下了一個箱子。

本日因阿圓婚事,我倒鬨了一場笑話,說與你聽,我知六禮卻半點不懂籌劃,本來嫁奩竟要購置這些雜物嚕囌,子為怕是在肚中諷刺於我。

你若能親見她一麵多好!”

齊大郎聽後,呆立半晌,拿袖子一抹臉,回身出了何家,再也未曾上過門。

經年未見,為夫已經兩鬢霜染,再見麵,怕娘子要嫌棄我蓬頭曆齒。

這日齊大郎還是醉熏熏來何家借銀,聽何娘子與侍女籌議著典賣金手鐲。

何家從高門大戶到現在的平凡人家,百年的曆曆工夫,曾經的繁華權勢俱已冇了隱蹤。何娘子與何秀才還講究著風雅,到她頭上,風雅也已流俗,講究也是矯情。倒是一冊冊書還能蹤根究底,稍憶往昔繁華。

現在,隻我一人手忙腳亂應對,半點主張也無,罷,不說這些。

都說福無雙至,禍不但行,一個家屬的式微,常常連帶著親家同枝。她本來總覺得何家冷冷僻清,不過她與何秀才父女二人,連個走動的親戚都冇有。實在真要翻起族譜,卻也是枝枝葉葉,蔓蔓連連,隻不過著跟著變動,靠近的故去,冷淡的愈遠,漸漸就失了聯絡成了陌路。

物是人非啊。

齊大郎哪能撐起家業來,直把齊家敗個精光,本身還日日醉生夢死,做些白日發財夢。經人調撥幾句,便上門尋出嫁的阿姊佈施,本日要食,明日要銀,冇皮冇臉一味膠葛。

何秀才先時深厭齊大郎,他一文弱墨客,氣得狠了還動了老拳,直打得齊大郎口鼻鮮血直流。

硃紅箱子嵌螺鈿葡萄紋,壓了一枚銅鎖,何棲見箱子漆麵亮光,明顯保養安妥,估計何秀才固然不開箱,卻經常擦拭。

何娘子拿著那塊玉佩,各式滋味冇法言說,最後也隻是低歎一聲,將那玉佩掛於齊大郎腰間葬於地下。

何娘子欲待不管他,到底於心不忍。當時,何家也不餘裕,將上何家小郎君因病短命,何家一片愁雲慘霧。何娘子這邊親子亡故,這邊阿弟不爭氣,固然夫君各式欣喜,心中還是有如油煎。

何秀纔拿一把小銅鎖開了箱子,經年之物,保管再好也難掩陳腐之氣,將東西一件一件取出,零零各種,有何娘子用過的妝匣,也有手帕、小衣……

他出錯淹身後,喪事還是何家籌辦的,清算遺物,家中不過破桌跛凳,連個像樣的傢俱也無,最後在床鋪底下找到一枚玉佩,倒是齊家舊物。齊外祖活著時,腦筋偶有復甦,給一對後代親手雕了兩塊玉佩,一雕花葉,一雕生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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