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是。”葉辭坐在她的窗欞上背對著她，閒逛著兩條腿，“隻不過是你也中意柳夢梅，見不得他落空罷了。”

妙法蓮華，花果同時而內斂不露，出自淤泥而纖塵不染。

值得一提的是，那天在樹下碰到的阿誰綠衫孺子葉辭，倒是時不時的從她的窗前顛末，偶爾扳話兩句，隻不過量半不是甚麼好聽的話。就比如現在。

綠衫孺子卻滿不在乎的笑笑，“是啊。”

謝煥忍不住抬手為他撥了撥。

謝煥昂首看時，那綠色身影早已在檀一進屋時銷匿在一片青青的櫻桃樹中，隔著窗子糊著的高麗紙，還模糊能看到樹枝悄悄搖擺，幾點小紅成果，姍姍敬愛。

“你就那麼喜好看《牡丹亭》，喜好到為此犯險嗎？”

“人生實難，死如之何？”她想起了二人初見時，他說的第一句話，語氣戲謔。

“謝煥。”繫著茶青色髮帶的少年垂起眼眸，“我奉告你我真的想活著。不到一百好歹也得八十，要不然多虧啊。”

檀一點頭稱是，亦是苦笑。

謝煥聞言也有些感慨，剛要出聲安撫，俄然聞聲頭上古榕樹無風主動，沙沙作響。

葉辭的麪皮漲的通紅，也不曉得是氣的還是噎的，“你不怕噎死我償命？”

她姓謝，鬆鬱寺也姓謝。如果葉辭真在寺裡出了甚麼事，不管與她是否有關，謝家也多數會把這鍋推到“年幼無知”的她身上。

“多謝小公子提示。”謝煥略略向他一點頭，隨即拉著檀一回身向著禪房方向走去。

“師姐！”待到走遠些，檀一公然憋不住了，“元燈大師剛去，師姐又如許忍著，現在連身量冇師姐高的小孩子都敢衝犯師姐了。”

我的本領？――謝煥一時反應不過來。剛想昂首問他，隻見窗前綠影婆娑，那少年又藏匿此中不見了蹤跡。她隻得再次撿起筆來謄寫。

“罷了，你主仆本不是寺中的端莊弟子，隻是既然在此修行，到底還要守寺內的端方。如許，念在你是初犯，就罰你抄上十遍的《妙法蓮華經》吧。”

轉眼間過了十來日，謝煥每天早上挑好了水，便回到禪房內謄寫經文，固然在彆人眼中這是單調有趣的受訓，她卻抄的更加心平氣和。

葉辭“嗤”的笑了一聲，把臉探進窗戶，“小後代，抄再多也無用。”

葉辭撩起眼皮，“直麵存亡，你真當我是不吝命的人了？――我又冇有你的本領。”

不由歎了口氣，拈了一塊點心放在嘴裡，食不知味。

見謝煥停在了一棵樹下，檀一略弓著身，快步走到她麵前，聲音哽咽，語氣不忿，連肩膀都在微微顫抖，“師姐....他們真是過分度了，元燈大師才圓寂了一月不足，他們就如許待你...”說著說著眼圈都紅了。

謝煥出世時滿頭白髮，故而被族人視作妖孽。隻是謝煥的生母杜氏愛女心切，執意要給她留下一條活路。其父謝緲拗她不過，剛好四月初八乃是佛陀誕辰，便宣稱此女與佛有緣，派人送到實際上由謝家把控的鬆鬱寺去了。

寺院的點心本就乾如齏粉，葉辭不防，嗆的咳嗽不止，指著她說不出話來。

檀一咬著點心，眉眼含笑，將角落裡的佛案上的香換了，見室內的香霧再次滿盈開來，便悄悄退了出去。

“......我討厭悲劇，過程如何跌宕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