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衝笑道:“大師胸懷光風霽月,不受饋賞。隻是徹夜若無大師,我闔家皆要束手待戮,一家性命,隻用一千兩銀子酬謝還嫌太輕,大師不必推讓,就請收下吧。”
那兩個仆人點頭道:“聽懂了。”繞過王朝,今後門走去。王朝麵上厲色一閃而逝,驀地雙掌齊出,擊在兩人後心之上,此中一人哼也不哼,倒地身亡。另一人緩緩回身,指著王朝,隻是說不出話來。
隕星刀一聲厲鳴,俄然化為一道匹練也似的刀光直衝下來,去勢一往無回,慘烈之極,彷彿要與三嗔和尚拚個兩敗俱傷。蕭戾本人卻倏然發展,如同被牽線了的木偶,直挺挺向後飛去,去勢絕快,眨眼間便閃冇無蹤。
自蕭戾來襲,喬百歲便入了閣房庇護老夫人並淩真佳耦,此時聽聞蕭戾已被逼退,便同淩真佳耦走出。老夫人旅途勞累,崔氏特地熬了一盅滋補參茶敬獻,老夫人飲下以後,睡得非常苦澀,府中鬨得雞犬不寧,反倒一無所覺。
蕭戾麵色慘白之極,曉得本身絕辯不過三嗔和尚,乾脆杜口不發一言。他幼遭慘變,心性過火,好輕易學了一身魔道神通,正要稱心恩仇,肆意殛斃,豈肯為了三嗔和尚一句話,真就放下屠刀,授人以柄?是以楞伽寺他是毫不肯入的,但這和尚佛法高深,本身尚非敵手,為今之計,隻要先行退出,再尋良機,殺儘淩家之人。
王朝跟在淩衝身後,入了大廳。隻見碧霞和尚滿麵安閒,正自喝茶。淩衝淺笑道:“徹夜幸虧有兩位高僧坐鎮敝府,才氣驚退蕭戾那等窮凶極惡之徒。三嗔大師方纔追躡那蕭戾而去,想必不久便可將他活捉活捉,以正典刑。王叔,你去賬房支一千兩紋銀,奉贈碧霞寺,算是我淩府的一點香火油錢。”王朝點頭應是。
碧霞和尚笑道:“淩公子既是如此美意,老衲便愧受了。”淩衝感喟一聲:“隻可惜那蕭戾實在狠辣,敝府上兩名仆人隻因與他照了麵,便被一掌擊殺滅口,我與王叔救濟去遲,實在可惜。”言下之意非常可惜。
“我楞伽寺上承清淨歸真功德佛,法門至妙無雙,有四卷《楞伽經》傳世,說的是明心見性,積聚功德,飛昇極樂之妙法。以施主資質,不出百年,必可登堂入室,得佛授記,當時退可執掌楞伽寺一門,進可飛昇佛界,得金身正果,比之魔道大家喊打,如履薄冰,難道六合之彆?”
淩衝早已藏身在側,耳聽三嗔和尚絮乾脆叨,儘是勸說蕭戾改投佛門,心中暗道:“久聞佛家有口識之道,傳說修成此道,便能口吐蓮花,辯才無礙,更能說得頑石點頭,蕩子轉意,本日一見,公然名不虛傳。隻是這三嗔和尚如此賣力遊說蕭戾,又有何圖謀?”他纔不信三嗔和尚是擔憂蕭戾對淩家倒黴,這才一起趕來,這和尚大要易嗔易怒,實則機心埋冇,有利不起早,對蕭戾如此青睞有加,此中必有不成告人之秘。
三嗔和尚麵含輕笑,緩緩舒掌,但見掌心佛光如水,那隕星刀好似乳燕歸林,直直投入此中,一聲哀鳴以後,就此無音。三嗔和尚低首道:“善哉善哉!”也不見如何作勢,足下忽的生出一條金光大道,虛虛憑托,直直飛去。
三嗔和尚被他一通搶白,表麵卻無涓滴怒意,還是笑嘻嘻的,說道:“施主此言差矣。那魔道修行,以實入虛,祭拜陰魔,引魔附體,雖則能力至大,但後患也是不小,若無極大聰明定力降服魔頭,不但一身功果隨流水而去,真靈元神還要被魔頭監禁,永久不得超生。”